謝書程緩緩地推開病房的門,腳步有些沉重。
他的心情異常複雜,剛剛在病房裡和殷悅的交談讓他感到有些疲憊和壓抑,然而,當他踏出房門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卻突然被一個身影吸引住了。
——那個身影靜靜地站在走廊的盡頭,背靠着牆壁,宛如一座雕塑。
謝書程定睛一看,發現竟然是沈豫川!
他不禁有些驚訝,因為他完全沒有想到沈豫川會在這裡出現。
不,應該說,他完全沒有想到沈豫川在知道自己在病房裡,還會這麼淡定地等在外面,放任這一切在自己眼前發生。
“……”
他依舊保持着沉默,一動不動地背靠着牆壁,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模糊,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那雙眼睛,冰冷得如同平原上的孤狼。
謝書程慢慢地走近沈豫川,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當他走到沈豫川面前時,沈豫川終于擡起了頭,目光與謝書程交彙在一起,然而,他的眼神中并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隻是默默地凝視着謝書程,仿佛在等待着他先開口。
“……你來這裡多久了?”
終究,是謝書程先開口。
“你剛進去的時候,我也剛到,見你們在裡面說話,我就沒有進去打擾你們。”
沈豫川的語氣是如此雲淡風輕,似乎流産的并不是自己老婆,而在自己面前的,也不是老婆出軌的情人。
“殷悅最近的情緒不是很好,你多照顧她一點。”
謝書程對沈豫川感到十分無語,甚至都不想再多說一句話,于是他轉身準備直接離開。
然而,就在他剛剛走過沈豫川身旁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隻手緊緊地拉住了他的胳膊!
謝書程驚愕地轉過頭,目光正好與沈豫川那充滿狡黠和算計的眼神相對。
他的雙眼瞬間瞪大,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仿佛完全沒有預料到沈豫川會有這樣的舉動。
沈豫川一聲冷笑:“有點意思,謝總,這是在……讓我好好照顧自己的老婆?”
“廢話,這是你的老婆,又不是我的老婆。”
“哦?原來謝總也知道這是我的老婆,不是你的老婆。”沈豫川的這句話,說得别有深意。
謝書程因為心虛,眼神有些躲閃。
他在腦海中回想了一下,自己和殷悅基本都是在酒店,而且所有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就連陸遠甯也是因為自己曾經将殷悅帶回家,這才暴露了這段關系,而沈豫川,應該是沒有理由知道的。
這麼想着,他穩了穩心神。
“我和你沒有什麼話說。”
“哦?但是我倒是想和謝總聊聊。”
“我很忙,沒有聊天的時間。”
“沒有和我聊天的時間,但是卻有和我老婆聊天的時間?謝總,你有些可笑。”
“你到底想說什麼?”謝書程甩開了沈豫川的手,冷冷地看着他,“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你想要什麼、想說什麼,不必拐彎抹角,給我們彼此都省點時間。”
聽到這裡,沈豫川點了點頭,反而後退了一步,繼續靠着牆壁站着,雙手環抱在胸前,側着臉看着謝書程,那揣摩的眼神,像是在揣測他内心的想法。
這銳利的目光看得謝書程一陣不舒服。
“謝總,我很好奇,你對我老婆是什麼感情?”
這句話有些挑釁了。
“沒有什麼感情。”
沈豫川斬釘截鐵:“我知道你們的事情。”
“那都是大學時候的事情了,陸遠甯也在節目裡幫我澄清過。”謝書程依舊在狡辯,“沈先生,都這個年代了,誰還沒有一個前任?心胸放開闊一點,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了,有時間計較這些事情,不如好好照顧一下殷悅,她現在的情緒很不好,我擔心她是不是有些抑郁症了……”
“抑郁症?殷悅曾經考過心理咨詢師,這方面,她自己會慢慢開導自己,我反倒覺得,隻要謝總您不要常常來看望我老婆,我老婆反而能好得快一點。”
他那若有所思的眼神,直接看穿了謝書程的心虛,但卻沒有挑明這一切,反而讓謝書程有些不安。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謝總今天還煲粥給我老婆?真是多謝了。”
“大家畢竟都是錄制過同一個節目的,而且還是我前任,我也算盡點心罷了……粥,也是陸遠甯做的,她今天還有事情,就拜托我帶過來。”
謝書程随口扯了個謊言。
可在沈豫川看來,是如此拙劣。
“哦?沒想到陸遠甯還有這份心?我倒是小觑她了。”
“……她是一個很熱心的人,殷悅住院了,她也很關心。”
“是嗎,我倒是有一段時間沒見過她了……聽說她在最後的節目中,要和謝總離婚?”
“……無稽之談。”
“但是我看節目裡她言之鑿鑿的樣子,不像是假的。”
“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不用外人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