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隻是夏棗這具身體醒來,她呆滞的從床上坐起來,整個人如同牽制的木偶,動作僵硬往出走了一兩步。
“小棗妹妹,你身體尚且虛弱,還是多躺一會吧,”沈三葉從屋外進來,把湯藥放在桌子上,勸道:“傻站着幹什麼,趕緊乖乖的去床上。”說着就上前扶住的她的手臂,卻發現夏棗緘口不言,一動不動。
“奇怪了,這是怎麼了?”沈三葉納悶她莫非是損耗了太多精力,連說話的力氣的都沒有了,可縱然如此,臉上怎麼一點表情都沒有?
夏棗無視沈三葉的勸阻,繼續往前大步走着。
“等等,小棗你先别走,”沈三葉終于是發覺出了不對勁,跟上去抓住她的手,試探着問道:“你這是夢遊嗎?怎地連說話都不會了?”
夏棗依舊毫無反應,隻是從兜裡快速地掏出一張符,幹淨利落地貼在沈三葉的身上,然後漠視她的呼喊,直接走出了大門。
“這是定身符!”沈三葉掙紮了半天,卻發現徒勞無功,于是便大聲的呼救起來,可是之前大約為了讓她們好好休息,冥夜特地将這周圍的侍衛給撤了下去,她嗷嗷地喊了大半天,硬是沒見到一個能喘帶氣的。
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咬人,沈三葉雖說修為一般,功力淺薄,可到了這關鍵時刻硬是逼自己的潛力給爆發出來了,随着她身子猛地一掙,那定身符居然撕裂出了一個小口。
暗叫一聲有戲,沈三葉繼續咬着牙,屏氣凝神,集中意念,拼着全身的靈力逐漸讓自己的雙手從麻痹中複蘇過來,将那符給扯了下來,這才呼的出了一大口氣,滿頭是汗的朝着夏棗的方向追了過去。
而此時夏棗已經來到永晖殿正中,侍衛見是她,隻覺得是過來轉轉,并沒有起太大的疑心,隻上前告知魔主他們暫時離去,若是有事需等待片刻。
“……”夏棗正盯着那前面的座椅,依舊面無波瀾,一言不發。
這侍衛見她不說話,覺得這姑娘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正打算轉身離開,卻隻覺得有紅光閃過,見魔主座椅上的兩個獸頭突然都低了下去,在她正前方出現了一個大漩渦,那漩渦裡面出現了一隻眼睛,它剛剛張開一條縫,不知是感應到了什麼,嗖的一下就縮回去了。
“這是什麼東西?你觸動了哪裡?”侍衛見狀,立即警覺了起來,正打算上前将夏棗給拉到一邊,誰知道她卻靈活地一躲,徑直就跨入了那個漩渦裡。
而沈三葉剛來到大殿就看到了這一幕,她大喊着夏棗的名字,猛的也向漩渦沖進去,隻是将将摸住了她的衣角,就眼見地這人消失不見了。
“這可如何是好,”沈三葉在原地摸索了半天,都找不到剛才那個漩渦,覺得機關應該在那倆獸頭上,可一走近,就感受到了強烈的兇煞之氣,令她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
“那個冥夜在哪裡?”沈三葉着急地對侍衛說道,事到如今,也隻能求助他人了。
侍衛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來,馬上明白她的意思,當即說道:“大人她處理公務去了,我前去找她來。”
“棗妹妹,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沈三葉站在原地,内心焦急萬分,卻也毫無辦法。
而此時的夏棗已經一隻腳踏上了詭鏡之中,雖隻在上面邁一小步,可月恒即刻就感知到了有外人侵入,他原本輕松的面色瞬間凝重起來,從腰間掏出一把軟劍,起身就要沖過去,不曾想突然腦袋一暈,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向後倒去。
“何人擅闖!”月恒高喊一聲,身手輕盈地翻落在地,他扭頭隻見漫天魔氣湧來,猶如遮天簾幕,密不透風,頗有要吞噬萬物,殺戮一切的氣勢,饒是他這數萬年的修為,剛才也被震懾的身子不穩,險些在謝決他們摔個狗啃地。
“藏好,此處有變。”謝決見到眼前這幕,當下也有些不解,但很快反應過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堕神好歹是上古之神,雖隻留一縷執念,那消弭之際折騰幾下也是理所當然,隻是詭鏡有外人闖入,這秘境重重的地方居然還有高人能進來?不得不防。
謝決同周承影二人貼牆而立,凝神屏息,各自施展招數護住全身,專心緻志地盯着那洶湧而來的魔氣。
“看你倆這如臨大敵的模樣,小場面而已。”月恒表情輕松,面色淡然,手下動作卻快的拖出了殘影,一把軟劍從腰間抽出,拼勁全力朝着那遮天的魔氣就劈了過去,瞬間,兩股魔氣相互碰撞,竟然如同萬千爆竹升天般,發出了震天徹底的響聲,随後隻見亂石崩飛、塵土四濺,弄得人眼前迷蒙,頭暈目眩。
謝決對于他這種暴力野蠻的出手很是不欣賞,幸虧這動靜尚可,不然這要是都塌了,幾人雖不會傷筋動骨,可從裡面爬出來也是盡失風度了。
“人生讵幾何,在世猶如寄,魔界如今平安無事,聖者早日安息吧。”月恒沖着那逐漸消逝的魔氣感慨了幾句,随即提劍對着詭鏡深處威脅道:“若是你還不出來,休怪本座手下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