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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百熊第一個反應過來,滿目的不可思議,高聲追問。
“老哥,你說那個小丫頭,是,是五毒教的?”
葛長老沉色颔首,顯然字字不假。
“信上說,此人仗着姿容不錯,拜入左冷禅門下後就與多名弟子暗中來往,入門三載就随衆位師兄前往少林拜經求學,卻是别有居心偷盜少林藏書閣裡的一門秘藏心經。”
“之後她叛離師門逃出塞外,又恰巧被五毒教的聖女看上帶回教裡,不久便收為入門弟子,閉關練功五載不曾踏足中原一步。”
童百熊和桑三娘幾乎聽蒙了,這樣的人生經曆何其豐富多彩,這樣的心機詭計簡直令人自愧。
在他們印象裡,這分明是個堪比谪仙般矜貴不凡的人物,私底下竟這般的龌蹉不堪,出乎意料。
短短數年,不知她是與多少人有過親密來往,遊走花叢之中片葉不沾身,又哪裡像是往日裡高不可攀的聖潔模樣?
他們着實不敢置信這會是同一個人。
而楊蓮亭直接呆立當場,眼睛瞪大如牛丸,腦子裡都是空空如也。
一屋子的人,傻的傻,呆的呆,顯然這個事實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沖擊。
葛長老看後又覺他們好笑又覺他們可憐,緊接着從袖裡抽出一張薄紙,繼續說了下去。
“虧得此人天姿難得,竟靠着那本心經和五毒聖女親自教導,便練得一雙好眼,一張好嘴。”
“她的武功凡凡,卻是眼可奪魄,嘴可命神,所到之處無人不把她奉為上賓,有求必應。”
“這便是樓蘭記錄的全部生平所有事迹,事事可查,絕無作假。”
這下,他們便都懂了。
江湖人傳少林的藏書閣裡藏有一門獨特心經,據傳是當年三藏法師親赴天竺取回的七十二經卷中的一卷。
聽之可叫人神志全無,念之可讓人渾身無力,而五毒教又最擅奪舍心魂的魅惑功法,且還有各種毒蠱奇藥長伴己身。
很顯然,這兩者一旦結合,自然無人再能從她掌心溜走,任她當寵物玩弄在股掌之間而不自知。
無論嵩山派還是五毒教,都與他們日月神教勢不兩立,旁日見後定要打個你死我活不可。
是以,教中的弟子一旦提及外敵,絕不會有好臉色相待。
何況這外敵還在一正一反之中來返流竄,現在甚至光明正大的進入他們教内自由行走,被他們奉為貴客精心款待呢。
這種别有居心的人定然要千刀萬剮,可引她入内的人也要追究重責。
想到這裡,教主心中一沉,剛要說話,又聽葛長老繼續侃侃而談。
“這些年五毒教一直久居塞外,地處苦寒,他們為了與神龍教争奪地盤,便開始大肆收入弟子,不論此人是何身家地位,更不論前塵往事,一旦入教便悉數進行嚴厲管轄,直到确認弟子終生不會叛離才會放他們外出。”
說着,葛長老目露不屑,滔天的恨意破肉而出。
“他們與神龍教争奪地盤也就罷了,近年還還悄悄把弟子派進中原滲入各門各派,專為偷盜門中寶物與武功秘籍增強自身能力。”
話至此諸事便已然明了,童百熊與桑三娘目光交彙,無話可說。
“黑木崖是咱們神教總壇,他們不敢大意,又查到此女的身家特殊,便特意派了此女來到河北一路高調行事引起咱們的注意,再名正言順的進入黑木崖方便行動。”
說到此處,教主焉能不知結果。
他想盡力挽回一下眼前糟糕至極的局面,但眼前的童百熊與桑三娘回過神後,便怒目熊熊的瞪緊楊蓮亭。
他們一口一口的目光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把他的肉生咬下來,再生生的撕碎吞腹。
教主張開了嘴,最終又緩緩的閉上。
他靠住背後的軟枕,沉沉閉上眼,已知接下來就是無法改變的結局。
這一樁樁一件件,皆因楊蓮亭而起,自該因楊蓮亭而結。
果然,葛長老說着一停,視線就直直釘向一旁身體僵硬的楊蓮亭。
他挑目,顯盡嘲諷:“楊總管,你要不要猜一猜,這人到底是靠着誰進來的?”
楊蓮亭的臉色煞白。
楊蓮亭已然不看旁。
楊蓮亭屈膝跪下地。
罪無可赦的犯罪者跪地伏法,童百熊等人的目光就熊熊烈烈的看過來,逼迫着他此時此刻務必要給出一個滿意的結果。
最終,無力靠桌的教主隻得睜開眼,歎息般的吐出四個字。
“把她帶來。”
小半個時辰後,依舊是一襲紫衣金紗的女子便亭亭蓮蓮的站在了衆人的面前。
一雙流光鳳眸掠過之處,無人不是腳下一晃,神智恍惚。
葛長老站的最遠最偏,受的刺激最少,仍要掐着腿側狠狠紮進去才是勉強保持神智清醒。
他暗道這眼睛果然厲害,同時口裡大喝:“專惑人心的妖女,還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