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兩句話她就把日月神教的數任教主都牽扯其中,偏偏還無話反駁。
足足過了好一會兒,便聽桑三娘顫顫虛虛的提出了請求。
“教,教主,三娘忽感不适,請容三娘告退及時就醫!”
聞言,教主慢慢的低下頭看住她,嘴角慢慢的浮起一抹燦爛至極的笑容。
隻是可惜這明媚奪目的笑容滿含寒天冬雪的霜冷寒意,陰森刺骨,教人一看打心底的感到驚惶畏死,
“給本座就在這跪着。”
教主笑眯眯的,冷涔涔的對她一字一句的丢下命令。
“一直跪到你帶來的這個說話無禮的混賬東西誠心知錯的那刻,你再起來滾!”
聽完的桑三娘,心裡眼裡都是痛苦的眼淚流成了河。
她委屈巴巴的心想老娘是招誰惹誰了,老娘也很想掀桌子啊!
當然,她隻敢在心裡翻。
然後,桑三娘含着熱淚低頭服罰。
她這都是為了神教未來才無辜招了一身騷。
工傷,這是赤裸裸的工傷!
事後她絕對要找老葛狠狠的敲詐一筆工傷酬勞!
一個時辰後夜色剛剛降臨,桑三娘拖着一瘸一拐的雙腿,嘟嘟囔囔的走出了花廳。
隻留下樓蘭一人站在燭光暗淡的花廳前堂繼續‘面壁思過’。
盡管她并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面壁思過,又要面壁思過些什麼。
但是教主要她面壁思過,那她面就是。
反正她全程輕輕松松又滿臉無辜的站着,至于該跪的部分全由桑三娘替她完成。
教主不會讓她跪,也不能讓她跪,自然她的‘罪責’就需要一個倒黴蛋來承擔了。
不過隻這一次,桑三娘就學乖了,怕是今後再也不敢随随便便的拉她出馬。
功勞沒沾到半分不說,罪責和傷害反而全由她抗下,她老胳膊老腿也實在是扛不了呀。
不知過了多久,大概過了一炷香,又或許隻是半盞茶的功夫,樓蘭的面壁思過就迎來了終點。
某人到底舍不得讓她一個病患‘思過’太久,在外面逛了一圈散散心緩緩氣就回來了,免得再把脾氣發在她的身上。
她正盯着面前的雕花拱欄出神時,忽然就聽到身後有人故意發出的腳步聲。
“好了,樓蘭,本座不生氣了,就不再罰你了。”
低柔的嗓音含着歎息落在她身後不遠,順着冰冷月光滑到了她的腳邊。
“站這麼久你也該累了,快些坐下吧。”
她應聲回首,一眼瞧見花廳門口背手而站的教主。
銀銀月光在他肩頭披了一件薄薄的衣裳,襯的他皮膚如凝脂,眉眼似月霜。
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接着快速收回目光,沉着如水的低眉緻謝。
“多謝教主留情。”
說完她果真毫不客氣的在身邊的太師椅坐下。
教主背手打量了她半響,忽就直直走到她面前,面無表情的擡起手摸住了她的眼角。
還是第一次有人摸她的眼睛,而恰巧她眼睛附近的皮膚最是敏感。
樓蘭愣了一楞,下意識的就要躲開,便聽面前的人沉聲制止。
“别動,讓本座看一看你的眼睛,别真出了什麼問題才是。”
她真就聽話的不動了。
教主冰涼細白的指尖按着她的眼角一寸寸摸上她的眼皮,拂過她的眼尾。
濕紅指尾從她的眉睫随意勾過,帶來一陣陣的癢意與麻感,令她竟覺有些難忍。
那些一點點的癢與麻,都随着他觸摸過的地方一點點沒入骨子裡,令人難受的緊。
因為離得太近的緣故,教主衣袖間還有些許淡淡的熏香。
說不清熏香是個什麼香味,又輕又淡,又沉又膩。
像是陳年佳釀氤氲溺出的酒香,又像是南海百年老木散出的檀香。
反正是透着一股子的惑人之味,幾乎教人迷離在了其中。
很快,樓蘭竟就沉迷在這股子惑人的沉香中,暈頭轉向的快要找不着北,眼神也變得晃晃蕩蕩起來。
教主瞧着眼皮下的人忽然微晃了晃身子,像是喝醉了一般靠入他懷裡。
他來不及多想,順勢伸手按住了她的雙肩幫她穩住身形,急切的開口詢問。
“樓蘭,你怎麼了!?”
難不成被他短短罰站這一會兒的功夫,就真的病了?
他竟完全不知,她的身子幾時都弱成了這副如柳拂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