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材生寫檢讨都文質彬彬,她半躺在沙發上先打開洛恩的郵件看,這東西像個學術報告似的,先定性承認自己的過錯,又将事件過程羅列得調理清晰,找原因想後果表決心……他好像真趕出來兩萬多字,時與隻看到五分之一就覺得眼花,向下瞥了一眼編輯記錄和統計數據,直接決定放過他,給他加了個“已閱”的标簽以作回應。
好像讓他們寫得太多了,這下有點折磨自己……時與頭疼地捂臉,又打開江鶴吟的那份。
這份文件與上一份檢讨的水平可謂天上地下,甚至映入眼簾的文字處處透露着熟悉——這混賬東西發過來的是她先前亂改的應付姜瀾的那份AI文件,不像誤觸,因為他将其中的罪名條目都查找替換了一遍,簡直膽大包天,讓人心頭起火。
她深吸氣,然後又覺得好笑,心想這個小混蛋看着膽小可憐,實際竟然敢發這種東西來挑釁,還挺有脾氣。
她又打開第二份郵件,預備這次迎接他正式的檢讨和緻歉,但可惜沒有,裡頭隻有一張圖片,而且又是個出自她手的東西,是以前留在紙條上的一個擠眼吐舌的鬼臉。
早忘了為什麼畫這個,好像當初是想嘲笑他一下,這下嘲諷之意倒是精準回旋紮到她自己。
有種。
她咋舌,打開通訊錄想給他發個大拇指,點進去找了一圈才突然想起來自己收回了機甲啟動器,現在甚至沒有能聯系他的方式。
麻煩啊。
原本想讓他過來一趟,但想想還是算了,她披上外套向外走,給江鶴吟回郵件讓他在病房等自己,江鶴吟那邊很奇怪,幾乎是守着郵件秒回,高興道:“好的!”
也不知道有什麼高興。
時與到住院部已經是半晌,工作時間,洛恩已經走了,病房裡隻剩下江鶴吟一個人,他果真坐在床上老老實實等着時與大駕,角度好像精心設計過,外面的陽光撒到他身上,照的他像個完美的玩具娃娃。
他今天格外好看,睫毛卷翹,皮膚白裡透紅,顯得很有血氣,一頭長發格外精心地紮起,見她推門進來立刻露出一個笑臉,淡紅的嘴唇裡露出幾顆瓷白的牙齒,相當可愛。
時與:……
時與莫名覺得這不對勁。
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江鶴吟高高興興蹦過來拉住她的手指:“時與!”
“時與——”他的手有點涼,慢慢握住時與整隻手搖晃,很久以前、時夏還小的時候也會這樣拉着她的手撒嬌。
這辦法很管用,雖然時與還是皺眉抽出手,但心中那一點小小的惱火立刻消散,她一隻手捏住江鶴吟的臉頰往外扯:“你的檢讨呢?”
江鶴吟被扯得“嗚嗚”叫,他握住時與的手腕:“嗚、我化妝了,别捏……别捏……”
時與:……
時與:“你認真點可以嗎?我是來跟你讨論化妝的嗎?”
“我道歉了,我知道錯了,而且我還要解決你的問題,我不檢讨。”
時與服了,她放開手:“你解決……你真是我大哥。”
江鶴吟揉了揉臉,假裝聽不到她的抱怨,又重新握住她的手,身體湊的離她很近:“你昨天說……你要帶我去哪裡執勤啊?”
時與:“……我說三二一,你停止做夢。”
江鶴吟:“你說了!”
“别跟我扯這些沒用的,”時與一根手指抵住他的肩膀将他向後推,“我來隻是為了你的檢讨,你最好現在開始寫,今天交不出來我就給你的檔案記過。”
江鶴吟不滿鼓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