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星星裡寫的是“親密”。
“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可以參考紙條裡的做法。“
邬辭不确定現在是不是費南說的”拿不定主意“的時候。
他牽上向客寒的手。
原本亂哄哄的蜂巢突然安靜下來。
異變蜂們齊刷刷看向他們兩個。
可惜的是邬辭有聽懂異變生物語言的能力卻,無法去讀通靠舞蹈和信息素交流的異變蜂。
這種親密還不夠嗎?邬辭頭皮發麻。
難搞。
在食物庫所有異變蜂的注視下,邬辭扭過頭輕柔地在向客寒嘴角印下一吻。
他吻得小心翼翼,好像之前在夢境對中向客寒試遍法式深吻十八式的是另一個人。
微涼的吻印在向客寒嘴角。
向客寒身體一僵,這甚至是他們确定關系那晚後為數不多的幾個吻之一。
是的,對向客寒而言,盡管确定了關系,但是這到底是什麼關系很難說。
邬辭口裡咬住自己舌頭,按耐下躁動的心。
不知名圓球堆喱堆旁的異變蜂終于有了動作,它蜂翼顫動。
被蜂翼切下來的啫喱塊有橙子大小,橙色啫喱裡包裹着五六個小圓球的物體。
守着食物堆的異變蜂親自把這兩塊啫喱捧到默默對視的向客寒和邬辭面前。
邬辭率先從異變蜂黑色的水管粗細的蟲肢上接過啫喱。
沒有毒,邬辭輕輕捏了一下,有點像橡皮泥或者史萊姆的手感。
他把另一塊放到向客寒手裡。
邬辭想得很簡單,他擁有暴食,如果這東西有毒素,暴食也能解決。
他倆拿着這啫喱,邬辭又猶豫起來。
看他倆好一會沒有動作,懸停在兩人面前的異變蜂歪了下碩大的腦袋。
邬辭和向客寒對視一眼,能猜出這東西是異變蜂的食物和自己真把這東西當成食物解決可是兩回事。
況且,蜂後不知道躲在哪裡,暴食還是保持安靜的好。
異變蜂好像誤會了他倆的意思,飛向一個六邊形通道口,又扭過籃球大的腦袋看他們。
像是在疑惑邬辭和向客寒為什麼不跟上它。
一蜂兩人走在長長的六棱柱通道内部。
通道地勢明顯向下傾斜,邬辭走在通道上能感受到腳底傾斜的阻力。
那兩塊滑膩的啫喱塊還被兩人拿在手裡。
邬辭打了個寒顫。
幾乎是在進入六棱柱通道盡頭的空間的同時,體感溫度下降了将近十幾度。
這間蜂室是直徑近二十米的圓柱,邬辭擡頭看,頭頂是類似圓錐狀的空間。
而他們剛剛經過的通道裡,更是有七八道從下方延伸出的一米高的路障。
蜂室中央中央是一個直徑近七米的洞口。
邬辭剛剛靠近洞口,就被向客寒抓住手腕。
邬辭看了他一眼,向客寒隻是盯着洞口看,好像隻是擔心邬辭會掉進洞裡。
邬辭看着黑黝黝的洞穴:地底?
異變蜂懸飛在一旁,安靜注視着兩人的動作。
看到兩蜂的親密動作,觸角一陣亂顫。
要跳嗎?
邬辭在向客寒手心畫個問号。
異變蜂把他們帶來這裡,顯然是領他們進入這個無底洞的。
向客寒看着異變蜂,直到它迫于壓力移開視線。
啫喱被向客寒正大光明扔進洞口,大概七八秒後,黝黑的洞口傳來物體落地的聲音。
大概有二百七八十米深,兩人心想。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試圖搶先跳入深坑。
好巧不巧,他們基本同時起跳。
下墜的破空聲中,向客寒看到漸漸隐入黑暗的黑藍色眼睛。
他忍不住抿唇。
邬辭……是不是沒意識自己在盯着他的嘴唇看?
在飛速下墜的黑暗裡,向客寒的手上傳來溫熱。
邬辭抓住他的手指,直到右手和向客寒左手十指相扣。
風聲捧着向客寒激烈跳動的心髒,像要把迷戀的信号傳至邬辭耳邊。
兩人将近三百五十斤的重量墜落至深坑的洞底。
觸手搶先一步鋪滿冰層。
向客寒降落在柔軟的觸手上,身下的沖擊力振得身體發麻。
觸手們拱起向客寒,浪潮一樣的觸手們把向客寒送到邬辭身邊。
邬辭伸出手摸摸被捧到面前的向客寒,“你還好嗎?”
向客寒反而握住邬辭顫抖的手,“沒事。”
觸手散去,向客寒去看腳下的蔓延出白色蛛網的冰層。
難以置信,在地下近兩百多米的位置,居然存在着能承受兩百多米高墜落沖擊力的冰層。
理論上講,在地下三百米到一千米,溫度會處在三十五到六十攝氏度。
但這裡卻存在着厚厚冰層。
兩人安靜下來——冰層下面沒有動靜。
寒意沿着向客寒的手掌傳遞給主人。
骨爪覆蓋上向客寒的手掌。
冰層有将近五米厚,邬辭甚至可以站在厚厚冰層中擡頭去看頭頂微小的白光,那是蜂室的洞口。
清脆的冰裂聲在耳邊響起,邬辭從冰壁上扣下來一塊,那隻異變蜂看來不會有什麼動靜。
“下面有空間。”
向客寒扭頭去看邬辭,瞧見他正把扣下來的冰重新粘回冰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