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有三個人?!”
詹黛看着照片上幾乎一摸一樣的三個小男孩,控制不住尖銳的聲調。
這古怪的塑封相片讓她腦補了多少暫且不提。
詹黛暫時放不開這三個小男孩的合照了。
諸葛璋的眼神也很微妙。
隻是房間裡的另外兩人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
“到底怎麼回事?”
詹黛眼神被釘在中間的小男孩身上,那雙灰藍色眼睛已經初見風采。
她翻來覆去看那髒兮兮的相片。
它被粘在櫃子背部,是一個隐蔽又不會被偵查人員忽視的位置。
而合鋼制成的櫃子上鏽迹斑斑,相片也微微變色。
“三胞胎?”
季柳提出一個假設。
照片上左側和中間的小男孩眼睛都是柔軟的灰藍。
右側小男孩偷偷往左邊瞧,眼睛是明豔的钴藍。
詹黛不覺得邬辭會在這上邊隐瞞她,下意識反駁:“他隻有一個哥哥。”
諸葛璋卻不同意,她盡量委婉,“邬辭有檢查記憶和心理方面的記錄。”
言外之意,邬辭可能在無意識情況下丢失一部分記憶。
會是諸葛上将說的那樣嗎?
不,不會。
命運不可以那樣對待邬辭……
詹黛又一次去看相片背面,像是想從那髒兮兮沒有文字的背面看出來什麼似的。
邬辭小時候經曆了什麼?
人體實驗?
失去哥哥?
還有什麼嗎?
詹黛想不出來。
她竭力睜大雙眼,眼眶一陣陣泛酸。
————
白彥紅着眼睛:“誰打赢對方就聽誰的。”
向客寒終于知道那一絲不協調從哪來了。
墳場主好像變了個性格。
他和墳場主在這些年裡僅僅交手過三次。
但怎麼看對方都不會是因為一句話險些掉眼淚的性格。
或許因為是邬辭?
向客寒壓下心中疑惑和不快。
“你别擋在他面前。”
白彥的心在滴血,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他發出一聲奇異的尖叫。
安靜的雨林随着這聲尖叫躁動起來。
各駐點随之沸騰——
“異變鳄魚群正大規模移動!”
“蝙蝠飛出山洞了!該死,它們不是畏光嗎?!”
……
墳場的動靜被送到協會總部,八大區各有多名代表等在大型會議室裡。
早有預料的C區作戰部部長将新發來的資料放到一邊。
這個小動作讓别區代表紛紛隐蔽地瞥去一眼。
有向客寒就是了不起啊。
各區人員暗中嘀咕,還冒出來個暴食。
“這是人類的機會。”
向客寒的聲音還回響在C區作戰部部長耳邊。
相信他們,給他們一個機會。
部長撫平心中不安。
此時的向客寒被異變生物淹沒了。
他試圖回到邬辭身邊去,卻一次次被各種各樣的異變生物纏着。
向客寒剛撕開擋在身前的異變金剛,下一秒就有新的異變生物擋住他的去路。
他關注的方向上,兩道身影不不短厮纏又分開。
很快越來越多湧來的異變生物遮擋住向客寒視線。
它們幾乎把向客安淹沒了,甚至很蠻橫地用屍身和軀體拉開向客寒和邬辭之間的距離。
“隻要你死了,哥哥就沒有選擇人類的理由。”
白彥眼睛倒映着邬辭的身影,卻是在對向客寒說話。
邬辭無動于衷,甚至覺得有點可笑。
嫉妒、暴食和暴怒的能量供給傲慢,他改變了白彥的認知。
也就是說,白彥現在看到的邬辭其實是“向客寒”。
七宗罪有多蠻橫呢。
蠻橫到可以改變最強異變生物的認知。
但也讓七宗罪的能量幾乎宣告耗竭。
目露嘲諷的“向客寒”無疑讓白彥惱了,雙翼羽毛根根豎起,膨脹兩倍有餘。
“你隻是個人類!哥哥不會喜歡你!”
比上次劈砍在苗刀上更淩厲的攻擊直直朝向邬辭面門。
拿着邬辭苗刀的“向客寒“更讓白彥惱火。
“陪哥哥捱過痛苦的是我!”
“憑什麼哥哥的眼神要落在你身上?”
苗刀抗住羽翼,斜側着朝下方劈砍,激起令人牙疼的摩擦聲。
幾秒間,苗刀和羽翼已經交接十幾次。
白彥還在聒噪個不停。
“你會死的。”
“你死了,哥哥愛的就是我。”
“你早點死,哥哥早點愛我。”
這話說得奇怪,饒是邬辭心中也冒出一絲一縷。
邬辭手中苗刀被白彥根根羽毛主動卡住。
電光火石之間,白彥右手鬼魅般從羽翼掩映中探出——卻探了個空。
雙翼展開,苗刀沉甸甸跌落到白彥手心。
它抓着這把沉甸甸的苗刀,心中半是嫉妒半是委屈。
橙紅的血液沿着刀身邊緣流向刀尖,最後滴落在地面。
這個人類怎麼能這樣?
白彥在心裡問:就這樣丢下這把刀?
它扪心自問:如果它拿着哥哥的刀,就算被捅穿手腕也不會松開。
【我們都知道你會這樣做。】
聽到腦海的聲音,白彥仍舊無動于衷,隻是愣愣看着手中苗刀。
一道聲音在白彥腦海響起,聲音帶着詭異的阻塞感。
【所以哥哥應該屬于我們。】
那聲音循循善誘:【苗刀現在在我們手裡,但是被人類拿過了。】
【人類肮髒又狡猾,你應該讨厭這把刀才對。】
【所以,把刀毀掉。】
白彥雙手抓着刀柄,視線越過薄如蟬翼的刀身,越過襲來的“向客寒”。
而它從異變生物的眼睛看到“邬辭”的臉。
瓷娃娃一樣的“白彥”站在白彥腦子裡,從原身的眼睛看到邬辭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