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了馬車上,宋連雲迫不及待地擠到沈滄身邊:“王爺,雪青色的京紗怎麼了?韋大人都失态了。”
沈滄:“哦,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問題,不過是紫色的料子一向比其它顔色昂貴,加之用的圖紋不是一般人能用的,本王把那匹京紗送給你,韋天賦認為不合适而已。”
宋連雲震驚:“這确實不合适。”
沈滄反問:“有哪裡不合适?”
宋連雲咽了咽口水:“王爺,你都說了圖紋不是一般人能用的,那匹京紗,應當是準備獻給你的吧?”
沈滄笑了一下,很是嚣張:“本王想給誰就給誰,輪得到旁人說三道四?”
宋連雲默了默:“這樣真的好嗎?”
韋天賦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人都萎靡不振了啊。
“你自己承諾的,要陪本王演戲,本王送你一匹京紗表示謝意不行?”沈滄挑眉,“你别管韋天賦,他一天到晚惦記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
宋連雲讪讪:“行吧。”
沈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要是還拒絕,那就太過分了。
也不知今天因為一匹京紗鬧出的傳言,又會怎麼穿出去。
宋連雲感覺自己陪沈滄演戲,賺的是榮華富貴,賠的是節操。
今天倒也長了見識,原來紫色會比其它顔色的料子貴,是因為染料?
昂貴的顔色、昂貴的京紗,常人不能用的圖紋,韋天賦也許還在期盼沈滄隻是想玩玩,以後依然娶一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做王妃,今天鬧了這麼一出,韋天賦剩下的那點幻想大概是破滅了。
而他宋連雲,深受沈滄寵愛這個消息,也将會傳遍大江南北。
沈滄在京州還有公務要辦,回到别院把宋連雲給放下之後,馬車都沒有下,隊伍又浩浩蕩蕩地去另外的地方。
宋連雲很識趣,沈滄既然不帶他,他也不會多嘴問,優哉遊哉地晃回自己住的小院。
周全正領着下人們在灑掃,京州和京城離得不遠,卻要熱些,灑灑水也能涼快涼快。
“公子回來了,可要什麼水果茶水?”周全屁颠屁颠地跑到宋連雲跟前,“今天有新送來的西瓜,小的已經放井水裡鎮上了。”
宋連雲擺擺手:“晚點再切吧,再冰一冰。”
古代沒有冰箱,夏天要吃點涼快的,要麼就是用井水冰鎮,要麼就是用冬日裡存的冰。
京城是有冰窖的,宸王府天天吃冰都行,奈何他們在巡視路上,不比在京城方便。
宋連雲在宸王府呆的這些日子,被沈滄縱得挺會享受生活,有西瓜這種好東西,當然要吃冰鎮過的。
“那公子先到屋内涼快涼快。”周全體貼得很,“今個新泡的花茶,這會已經涼了,公子要是口渴就先對付一下。”
宋連雲點點頭,溜達進了屋裡。
不出門就不需要穿那麼多,宋連雲把外衫脫下搭在衣架上,隻穿了裡衣,坐到了書案前去練字。
剛提筆,宋連雲便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沈滄握住他的手教他寫字的一幕。
宋連雲手指一抖,筆戳到了硯台外。
去!速速離開!
宋連雲集中注意力,不敢多回想哪怕一眨眼,生怕自己又想起來什麼不該想的。
有一點宋連雲不得不承認,那就是沈滄的字的确好看,想必從小就是下了狠工夫練習,沈滄也說過,他以前原本隻想着做個文臣輔佐他皇兄。
如果是五年前的沈滄,興許會是一副文人風骨,而不是如今的威嚴赫赫的攝政王。
宋連雲專心練字,直到有些腰酸背痛才擱下筆,起身活動筋骨。
周全适時進屋送切好的西瓜,西瓜都是切好的,隻管用銀叉叉着吃。
“公子練字辛苦了,歇歇吧。”周全把西瓜放下,“來日方長,公子刻苦學習也不必急于一時。”
宋連雲發現周全對他可能有什麼誤解,他好像跟刻苦二字,沒多大關系。
真正刻苦的是沈沐淮,哪怕他是被迫的。
“宋公子。”白蔭的聲音從外邊傳來。
宋連雲叉着一塊西瓜走到門口:“你找我?”
白蔭一把拽住宋連雲拖進屋裡:“進去說。”
宋連雲一臉茫然地被白蔭拽進去:“什麼事?”
白蔭看向周全,周全會意,迅速離開還帶上了門:“公子,小的去院門口守着。”
周全走後,白蔭才神情嚴肅地開口:“宋公子,京州長史家有一個兒子,可能會被送給王爺。”
宋連雲“咔嚓咔嚓”咬西瓜:“送給王爺做什麼?王爺手底下不缺人手吧?”
白蔭:“……”
“你是不是忘了你跟王爺是什麼關系?”白蔭恨鐵不成鋼。
宋連雲:“噗!”
西瓜在嘴裡爆汁,宋連雲一驚,噴了自己一身。
敢情白蔭是在擔心那什麼京州長史的兒子進了宸王府,沈滄就不喜歡他了?會把他給丢到一邊不聞不問?
宋連雲放下銀叉,去拿帕子擦西瓜汁:“你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