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您如果有需要再随時吩咐我。”掌櫃的聲音中帶着些許顫抖,眼前之人一身錦衣,雖樣式簡單,但周圍這些侍衛随從個個英武不凡。
醉仙樓掌櫃的南來北往的人見得多了,此貴客可不是他能怠慢的起的。
樓下吵嚷聲傳到樓上:“沒錢的話咱們就别來添亂了。”
趙染拿着茶杯的手頓在空中,臉上掃過一絲不滿,頭向窗外瞥,掌櫃的識趣地上前關上窗戶:“每日總有些叫花子來惹事,我們盡快處理,不會擾您清淨。”
“慢着。”趙染看到樓下夏霁的身影,一眼認出,吩咐人将她帶上樓。
夏霁隻想進去看看阿靜在否,店小二卻一味阻攔,她不得已隻得故意鬧出動靜,若阿靜她們在,定會出來。
果不其然,掌櫃的匆匆跑出,把拉着她的小二推至一旁:“你在此作甚,莫苛待了貴客。”說着請夏霁進去。
夏霁以為是阿靜,但轉念一想,阿靜若在此肯定不會請人相邀,她問向掌櫃的:“你可見過我說的那位姑娘?”
掌櫃的心中有些猶豫,她說的姑娘,細細想來很像每日來此喝茶的那位。
話還未說出口。
“雲兒,你怎麼在此,皇...我兄長呢?”趙染見人遲遲不來,親自來迎。
夏霁認出是他,轉身就跑,她好不容易出宮,可不能被抓回去了。
但她餓着肚子被從宮中被綁,經這一路折騰像被山匪打劫一般。
趙染自是不能讓她離開。
他手下的人快走幾步把夏霁架回來,對上趙染擔心的面龐:“雲兒,宮中出事了?你怎會如此模樣?”
夏霁搖搖頭,看着眼前身強力壯的侍衛們,知道自己躲不過,索性借他的面子進了醉仙樓。
趙染跟在她身後,酒樓掌櫃的出面,其他人不敢攔她們。
夏霁在樓下轉了一圈,沒見到阿靜一行。
趙染帶她回了自己訂的雅間,他點的菜已經大部分上齊,滿滿擺了一桌,熱氣騰騰十分誘人。
她不自覺地咽了口水,趙染看出她餓了,并未繼續追問,讓她入座:“快吃吧。”
夏霁雖然餓極了,但自小的禮儀猶在,吃飯不緊不慢,認真品味。
上次她在此被劫走,如今趙染身邊帶了這麼多人,總不會再出差錯。
趙染并不餓,他歪頭端詳着眼前的女子,雖然不知她經曆何事,但不卑不亢,吃飯也端莊優雅,倒比宮裡那些人有趣極了。
那夜他初見這丫頭,心裡便覺得有趣,今日正巧碰到,可真是莫大的緣分。
他也不動筷,就默默看着,偶爾對上夏霁的目光,才收回目光,伸手夾一筷,放進口中。
而後眼神又若有似無地落在她身上,趙染亦不知為何這小宮女出現的地方,他的眼神總不覺随她流轉。
他察覺自己太過冒昧,強行收了目光改了話題:“你至今還未告訴我,你為何從宮中出來,而兄長并未同你一起,層層宮禁侍衛你是如何躲過?”
夏霁猶豫是否告訴他事情首尾,若他們都是一丘之貉,自己隻怕又是羊入虎口。
她咽下嘴裡飯菜,定睛看着面前男子的眼眸,既不像北齊皇帝一般高深莫測,又不似德妃那樣笑裡藏刀,她開口:“我并非宮中人,遲早要出宮,今日多謝殿下這頓飯,不過我要走了,若沈淮序尋我...”
夏霁想了想,她與沈淮序交情不深,隻有偶因幾次誤會才糾纏不清,他本知道自己不是宮中人,若是她消失了,沈淮序也沒理由再去尋他。
她此番隻怕是自己多慮,但她沒有找到阿靜,今夜也不知要在哪落腳,她看向趙染,請求道:“我出來時着急并未帶銀兩,能否向你先借些銀錢,等我日後找到家人,我定會把銀錢雙倍奉還,五倍十倍亦可。”
趙染讓侍衛拿出錢袋子放在手裡,但并未遞給夏霁:“如此說來,兄長并不知道你出宮,若他日後問起…”
夏霁打斷他的話:“今日之事,如果你不主動提起,他未必會問,還請殿下幫我保密。”
趙染面露難色并未答應她,支支吾吾正想開口。
“如果你為難,不想騙他,那今日就當未見過我吧。”
夏霁話音剛落,身後響起沈淮序的聲音:“你們倆什麼時候交情如此之深,還有秘密隐瞞于我?”
夏霁被吓一跳,偏偏如此不湊巧,沈淮序竟也來了。
沈淮序獨自一人出宮,并不像趙染一樣,身邊一個随侍的人都沒帶,他尋了個位置坐下,招呼趙染:“怎的剛才你們兩人聊得甚歡,見到我便都不說話了。”
趙染尴尬笑笑,剛才夏霁說話時,他就已發現上樓而來的沈淮序,隻不過夏霁一直未停,他也不好打斷她,他坐在心懷旭身旁,看向夏霁:“來,坐下一起吃。”
夏霁本就想走,見沈淮序來了,更加不自在。
她擺擺手:“我吃飽了你們吃吧。”腳尖向外,一副随時要跑的樣子。
沈淮序:“既然吃飽了,那過來幫我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