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沈懷旭身後的樂绫不由得瞪大眼，似乎知道了什麼驚天秘密一般，豎起耳朵。

沈淮序理也未理，踱步往成承乾宮走，另一方使臣來尋帝姬，帝姬并未多作糾纏便走了。

樂绫回到宮中，其他人已躺下，但大家未眠，她們都好奇帝姬到底是何模樣，等着樂绫回來詢問。

她将門一推，又緊緊關死，手舞足蹈地同大家說剛剛的大發現：“你們知道麼，這帝姬居然和咱們殿下認識。”

她把夏霁當自家姐妹，不希望她被蒙在鼓裡，她眉眼一挑，學着剛剛帝姬模樣，妩媚動人，故意尖起嗓子：“沈淮序，别來無恙”。

大家雖沒見過帝姬，但見樂绫滑稽樣子被逗笑不止：“今夜怎麼沒讓你上台去演話本？”

“且末帝姬怎麼可能這個樣子？”

樂绫氣鼓鼓地抱着銅盆往外走：“你們不信便算了。”

梳洗躺下後她悄悄對夏霁說：“你可要當心哦，這且末帝姬實在美得不像話，若她對殿下動了什麼心思，那你該何如？”

夏霁閉眼翻身：“還能如何，好聚好散，早些睡吧”

夏霁嘴上不在意，卻翻來覆去幾乎一夜無眠，直到天亮時才漸漸入眠。

夏霁懶床不起時，都會有人喚她起來。

但今日不同，她醒來時，配房内靜悄悄，空無一人。

她小聲喊道：“樂绫？杏兒？”

無人回應。

她起身後，院内無人，直到走到承乾宮殿門口時，所有宮人均圍在門前，朝裡張望。

夏霁走到樂绫身邊，順着她們的眼神朝殿内看：“你們在看什麼呢？”

她被樂绫拉到身側：“快來看，且末帝姬來尋殿下了。”

夏霁擡眼望去，沈淮序對面坐的人被屏風遮擋，隻露出一截修長玉腿，腳腕處系了銀制鈴铛，穿一雙小巧的繡鞋，鞋尖微翹，繡着彩色雲紋，始終對着沈淮序。

後宮女子私下不得見外臣，更不得見皇子。

沈淮序并未看她，語氣毫無波瀾：“你明目張膽來我這，這是北齊皇宮，多注意言行才不會落人口舌。”

“我有何需要注意的？你們的皇帝許我在宮内随意走動，我想去哪去哪，多日不見，你對我就如此态度麼，還是你當了王爺就不認之前故交了？”

宮人們互相對視一眼，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而後将耳朵又輕貼在門上，細聽他們二人交談。

夏霁雖愛湊熱鬧，但從不欲聽人牆腳。

她搖搖頭轉身欲走，卻無意捕捉殿内帝姬所說：“宮裡太無聊了，你叫上趙榮爍，我們一同去小木屋如何，我好久沒去了？”

夏霁腳步僵在原地。

她的心像被人用力攥住一般，喘不過氣。

她咬住嘴唇，慢慢平複，而後自嘲一笑。

北齊皇上三宮六院，以後妃數量彰顯雄風，他們自小在如此傳統中生長，沈淮序又豈會不受他們影響。

樂绫回頭見她走遠，小聲喊道：“雲兒！”

這一句傳到沈淮序耳中，他起身：“誰在外面？”

衆人趕緊散了，沈淮序追出來時，夏霁已走遠，隻留個背影。

帝姬随他出來，往外張望：“你看什麼呢？”

沈淮序：“你想去便自己去，既然在宮内不受拘束，便自己去找榮爍。”說完去追夏霁。

樂绫跟着夏霁進了配房：“雲兒，你别不開心了。”

夏霁見沈淮序向她們而來，拉着樂绫起身：“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拉着她往外走，卻被沈淮序伸手攔住：“我有話同你說。”

夏霁：“帝姬是貴客，殿下冷落她不合規矩。”

夏霁牽着樂绫，樂绫在一旁不敢說話，隻抿着嘴，眼神在他倆之間流轉，沈淮序直接拉起夏霁的手：“你随我來。”

樂绫把自己的手抽離，小聲道：“雲兒，你别氣，有話說清楚，我還有事，你們慢慢說。”

雖然沈淮序逐客令已下，但帝姬并未走，她站在殿外歪頭看着遠處的夏霁：“那是何人？”

被她問到的太監支支吾吾：“隻是宮内的一名宮女，許是平日幹活不麻利，被殿下訓斥了。”

太監越解釋反而欲蓋彌彰。

帝姬眼睛幽墨深邃：“她的名諱？”

“雲…雲兒。”

“走吧。”她示意婢女跟上，帶人離開。

沈淮序強拉着夏霁走到偏殿，夏霁扭着手掙紮：“男女有别，你放手。”

沈淮序一腳把門踢上，把她拉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