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與大夏文化不同,尤其在姻親一事上,夏霁在意得很,雖然沈淮序對她表明心意,但他對自己情誼不假,對别人也未必是假。
何況,如今的她身不由己,又有什麼身份幹涉他的婚事。
甜甜的墨子酥在她口中失了味道。
沈淮序:“我并不曾習武,擂台我不會上,亦對帝姬無意。”
他隻一味着急解釋,怕夏霁生氣,全然忘了坐在一旁的阿靜。
阿靜哪怕不懂情愛之事,但他言語如此決絕,也不會猜不到他們倆之間的事。
她放下竹筷:“要不...你們先聊,我出去候着就可。”
夏霁抓着她的手,拉她坐下:“吃吧。”
自己卻放下筷子:“我并非不信你,明日事務繁多,吃完飯我們早些回宮吧。”
沈淮序知她心中猶疑,不再解釋,與其浪費口舌,說些不切實際的言語哄騙她,不如明日用行動證明給她看。
三人用完後,各回各處。
翌日。
沈淮序帶夏霁一同前往校場。
以往每次宮中盛事,沈淮序不愛湊熱鬧,總最後一個到場,今日卻來得格外早。
趙榮爍負責此次擂台比武,天未亮便來籌備,他看到遠處的沈淮序和夏霁:“淮序,難得,你竟來這麼早,我還怕你一會不肯來,準備派人去尋你呢。”
沈淮序将趙榮爍拉至一旁:“今日比武是為了帝姬吧,陛下到底想幹什麼?”
趙榮爍很少揣測聖意,往往趙巡要求什麼,他便依吩咐行事:“我隻知父皇選了幾位北齊武将或習武子弟,同且末的侍衛較量一番,與帝姬有何幹系?”
沈淮序:“當真就如此簡單?”
趙榮爍:“再多的我也不知。”
既問不出究竟,沈淮序先一步入座,而後趙巡身邊親信來傳他:“殿下,聖上到處在尋你,煩請随我去趟太和殿。”
夏霁在校場候着,沈淮序獨自面聖。
不多時,其他人三三兩兩結伴而來,分别入座。
稍候上場的人都着勁裝,先去趙榮爍那裡遞上名牌,聽候吩咐。
聖上見到沈淮序開門見山說道:“帝姬有意于你,你可知?”
沈淮序:“北齊大好男兒衆多,況且臣心有囑意之人,臣還需出質,不想辜負帝姬一番心意,請聖上為其另擇良婿。”
沈淮序見趙巡一時無言,說道:“且末國重文抑武,尚不足為懼,她們有意示好,我朝雖力不及大夏,但未必會淪落到讓人牽着鼻子走的地步,還請聖上三思。”
趙巡擺手:“退下吧。”
沈淮序拜别之後,回了校場。
彼時除了趙巡之外,其他人皆已到場,帝姬坐在一旁,剛剛雖沈淮序不在,但她記得那個小宮女,她不自覺向她們這方看去。
夏霁端着站在一旁候着,察覺到帝姬的注意,她擡頭迎上她的目光。
四目相接,不得不說,帝姬确實美,尤其是那一雙藍色的眼眸,如她身上寶石一般璀璨。
帝姬看着遠處的夏霁,探究之意漸濃。
有意思,宮中所有的宮婢們皆低着頭,從不敢正色示人,唯獨沈淮序身邊這人,眼中坦坦蕩蕩,似乎還蘊含一絲笃定。
直到沈淮序的身影擋住夏霁,她才匆匆将目光挪開。
沈淮序入座,夏霁遞上一個木牌,上面以紅色和黃色畫着一幅春花圖,幾隻蜂蝶在萦繞花叢:“這是剛剛太監給你的,在座之人皆有一個。”
沈淮序低頭看着木牌,從夏霁手中接過,看也未看,将其向後一抛。
木牌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輕輕落在地上。
夏霁上前撿起,把上面的塵土擦擦,收在懷中。
這畫畫得輕巧雅緻,哪怕他不喜,随便扔了着實可惜,樂绫最喜歡畫,帶回去給她也是極好的。
趙巡入座後,比武正式開始。
北齊這方人才濟濟,自願參與者之衆,趙榮爍與趙染、沈淮序并無意參與。
趙榮爍篩選過一輪,最後留下十人,皆相貌、家世不俗,品行端正,在朝為官,且不涉及三品以上,如此哪怕真與且末聯姻,也不會動搖國之根基。
且末這方出了十名侍衛,隻是其中三人已被北齊第一位上場的禁軍打倒在地。
雙方在比試前,已明确點到為止。
否則這三人隻怕會由侍衛們擡下去了。
帝姬隻淺笑着看着擂台之上的人,且末被打也并不在意,她志不在此。
随後且末派出一名小将,看着一副稚氣未脫模樣,兩隻胳膊還不及一人粗,剛剛到禁軍的肩頭。
禁軍大笑:“小毛頭,下去吧,我若打傷你,隻怕别人會說我欺負孩子。”
小将依北齊規矩,抱拳一禮,發起攻擊,禁軍的笑聲還未消散,隻聽咔嚓一聲,他的手就被這小将拉脫臼了,疼得他臉漲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