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瑜直抒胸臆開始,張鏡和于落落就默默地往角落挪動着,聽到季知節毫不掩飾地開口時,兩人更是悄然豎起了大拇指。
“穩了穩了。”
于落落不懷好意地和張鏡咬着耳朵。
桌面以下的位置後,季知節的腳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精準地踩到了于落落的鞋面,成功的讓剩下的調侃胎死腹中。
沈瑜像是沒有察覺到幾個女孩的小動作一般,又看了一眼電腦裡的視頻,語氣認真道:“但是我事先要說明一下,我能寫出來的歌肯定不能像這首歌一樣适配這個視頻,所以視頻可能……”
一涉及到專業領域,于落落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自信滿滿道:“這視頻還不是我剪出來的,像這種視頻,本來不同的歌給我的靈感就不同,要是換了歌,我肯定還會再剪一個的。”
“但是現在重點是時間夠不夠。”張鏡打開手機指着日期道,“我們隻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四舍五入四個星期,周一到周五要上課,滿打滿算能用來幹這些事的時間隻有周末兩天,加起來也才八天。”
季知節跟着補充道:“但是實際上我們也不可能真的是在這個學期最後一天給同學看這個,都盼着放暑假,肯定沒幾個有心思的。”
“沒錯,所以我們要把時間定在最後一次班會課。”張鏡在腦海中思索着課表,“剛好是在分班考試結束後的那天,李老闆那裡我可以去說。”
“怎麼說呢。”季知節撐着腦袋忽然笑了出來,“雖然要李老闆同意才行,但是我莫名感覺,李老闆一定會同意的。”
于落落噗嗤一笑:“感覺李老闆是那種會自己拿着手機站在教室最後面錄的那種。”
女孩指了指電腦:“我找李老闆要上次運動會方陣的視頻,結果除了那個,李老闆還發了很多照片和比賽視頻給我,我都沒發現他什麼時候拍的。”
“所以壓力最大的還是你。”季知節目光看向對面的人,手指不經意地摩挲了一下,“我知道這個事情說得确實很突然,而且……”
“沒關系的。”沈瑜難得一次打斷了女孩的話,朝着季知節認真道,“其實我很開心的。”
“寫歌大部分時候對我來說是自娛自樂,你能在這種時候想起我,對我來說就是相信我。”沈瑜勾起嘴角看了一眼張鏡以及于落落,“她們之前甚至連我寫的曲子都沒有聽過,但因為你,到現在都沒有說出一句懷疑我的話,而我甚至多了最少兩個,最多一個班的聽衆。”
“至于曲子你們也别擔心,我會盡快交給你們的。”沈瑜笑得還有點小嘚瑟,“别小看我啊,我有一首曲子一直沒有填詞,但是我覺得很合适。”
“太靠譜啦!”于落落率先鼓起了掌,還用手肘怼了怼季知節,示意趕緊跟上。
沈瑜雙手平舉向下壓,壓着嘴角的笑意點頭:“低調低調。”
“這幅欠揍的樣子可真眼熟。”
即視感太強,張鏡嘶了一聲,低聲說着還看了一眼季知節。
于落落沒有回答,和張鏡對視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怎麼感覺我們挺放肆的呢。”又商量了一會兒細節,于落落忽然感慨道,“這本來隻是我的胡鬧而已,但是好像規模越來越大了。而且是這個節點,李老闆昨天還在耳提面命,說考試多重要,我們今天就敢陽奉陰違。”
“怎麼能說是胡鬧呢,這多有意義呀。”季知節不贊同道。
張鏡道:“當然學習也不能懈怠。所謂happy ending一定是雙赢的結局。”
“尤其是你于落落,如果讓我發現你學習成績退步的話,那這件事就沒得談。”
分明是威脅的話語,張鏡卻刻意避開了于落落的眼睛。
于落落噗嗤一笑,“威脅人要看着我的眼睛威脅好吧,怎麼你自己還動搖了呢。”
“不過放心吧,我不會忘記我該做的事情的。”
女孩笑得爽朗,朝着朋友道。
又怎會不知張鏡所謂“威脅”背後的含義,于落落拍了拍張鏡的肩膀,像是蓋章一般定好了約定。
“你最好是。”張鏡輕哼一聲。
“我會和班長大人一起看着你的。”季知節附和着。
這是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情。每個人都明知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準備,但是還是決定順應内心那躍躍欲試的沖動,去做一件,被家長老師知道絕對會制止的事情。
季知節看向此刻環繞在周圍的朋友們,腦海中忽然蹦出了一個詞,于是,她開口道:“那麼,從此刻開始,我們就是共犯了。”
共犯,一個并不算褒義的詞組,此刻卻逗得幾人笑出了聲。
“诶,共犯啊,也不是不行啊,反正我們也沒在做好事。”于落落第一個贊同,眼睛裡都閃着激動的光,“怎麼辦,我現在覺得聚在一起搞事情好像更有趣一點!”
“能不能冷靜一點。”張鏡按住蠢蠢欲動的于落落,“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也隻能叫做共犯了,如果結果向好的話,沒準還能從共犯變成戰友。”
“其實共犯也挺好的啊,我覺得隻要想做的事情不是孤身一人就相當值得慶幸了,管他正派反派,管他共犯戰友。”沈瑜開口,眼睛裡都是細碎的光,“隻要做我們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看着幾人沒什麼大不了的模樣,張鏡認輸般喃喃道:“看不出來居然都是群理想主義。”
“那這也可以是理想主義者的狂歡。”季知節笑着搭上了張鏡的肩膀,“怎麼樣,是想安靜當個理想主義者,還是變成我們共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