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故被瞎子的反應弄得有點緊張,按理說瞎子作為一個常年來往與山上上下的人,不該對此這麼大反應吧。
陳慎之盯着瞎子的臉,問:“那裡有危險?”
瞎子為難的說:“你們都是年輕人,我這話說出來你們可能不會相信,但是那地方……這幾年确實有點邪門。”
陳故皺眉。
這幾年?
錢學福好奇的問:“怎麼個邪門法?”
瞎子支支吾吾:“我這人天生膽子大,原來在這山上來去,遇見過毒蛇,遇見過黃大仙,那墓地也是去過的,從沒遇到過那麼邪門的事情……”
錢學福剛要嫌棄他賣關子招人煩,就聽瞎子說:“有一次我追着一隻兔子往那墳地去了,結果抓了兔子就忘了時間,天都黑了,我就覺得那地方陰森森的,正要離開,結果看見人了。”
瞎子說:“我看見的不是一般人,我看見我爺了!”
他爺爺早就沒了,就埋在那墳地裡面,村裡大多數人都埋在那裡。
“我一開始以為自己做夢呢,結果走近了看,還是我爺。”
“後來我又悄悄去過兩次,正好撞見你爸圍着自己的墓碑轉!”
瞎子指着陳慎之:“真是你爸,那是鬼,眼睛都是血紅的。”
瞎子沒說的是,他去了三次,撞了兩次鬼,見到陳升那次,一回來就高燒不退,連坐了好幾夜的噩夢,後來好了,他就沒在大晚上再去找死,白天路過都是匆匆跑過去。
陳故下意識反駁:“胡說,世界上沒有鬼。”
瞎子說:“你還年輕,不是沒有,隻是你還沒見過。”
劉民臉色鐵青,也不知道是不是将瞎子的話聽了進去,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就往外走:“我去找找他。”
錢學福追上他,說:“把手電帶上。”
也不過就是往他的手裡塞了一個手電筒,也沒說一起出門找的話。
開玩笑,不說這山路他不熟,外面還下着小雨,他自己可是信那神神鬼鬼的,不敢大晚上往墳地跑。
瞎子也閉了嘴,老實縮起了脖子,沒說一起出去找的話。
陳故看看陳慎之,陳慎之身體不好,就算陳慎之主動提起來,陳故也要攔着不讓他去。
至于陳故自己……
他雖然不信鬼神,但是瞎子剛才講那事的時候神神叨叨的,他自己也不想出去。
他現在一看見漆黑的夜晚,就會想起站在房間門口的黑影,和直視對方面孔之後頭疼欲裂的感受。
但是……
陳故又覺得,這麼做太冷血了。
劉武好歹是長輩,也是舊識,他們都是能幫上忙的青壯年,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
陳故正猶豫着,正要去抓挂在牆上的雨衣,忽然被陳慎之拉住了手:“小故,我不太舒服。”
陳故馬上就把劉武給抛到了腦後,緊張的問:“哥,你哪不舒服?”
陳慎之指指牆邊的包:“你把藥給我拿來,再燒一壺水。”
陳故扭頭去幹活了。
陌生的長輩和陳慎之,他不用思考,就知道自己該選哪個。
陳慎之坐在床邊,看陳故忙碌。
瞎子一抹臉,看錢學福:“老闆,有我住的地方嗎?”
雖然這房子是他家蓋的,但是錢學福給的太多了,所以這房子的使用權暫時讓出來是不成問題的。
錢學福有點困,該跟他睡一屋的兄弟倆都去外頭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錢學福不想自己一個人住一屋,于是說:“你想跟我一起睡。”
瞎子點頭,說:“那咱們趕緊休息,明天不是還要早起趕路麼?”
錢學福快累死了,于是也沒反駁瞎子的話,倆人走了。
這下子,房間裡面隻剩下了陳故和陳慎之。
陳故将溫水和藥一起送到了陳慎之的面前,盯着他服下。
陳慎之吃藥,陳故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陳故問:“哥,你是不是被瞎子剛才的話給吓的?”
其實陳故自己也害怕,還擔心陳武,但是他還是想先安撫好陳慎之。
陳慎之喝着水,沒有立刻回答。
但是陳故卻當做陳慎之默認了。
陳故心中的男子氣概瞬間膨脹。
他挺直了腰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臉靠譜的模樣,跟陳慎之說:“哥,你别怕,這世界上沒有鬼。”
陳慎之安靜的看他。
陳故嚴肅的說:“就算有,也有我在呢,我會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