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故緊張的被陳慎之摩挲着嘴唇,一時忘記了反應。
他的嘴唇有點疼,還有點敏感,在陳慎之的手指下又麻又癢。
陳故看陳慎之的臉,陳慎之依然沒什麼表情,但是眼神幽深了幾許,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
以前,他調皮犯錯,在外面惹了禍,陳慎之就會是這種表情,每當陳慎之如此,陳故就本能的害怕,現在也是,陳故咽了咽口水,有點害怕了,他還想後退,但是他又沒敢。
見陳慎之一直不說話,陳故隻能試探性的開口:“哥?”
陳慎之問:“這個是怎麼弄的?”
陳故說:“蟲子咬的,我睡覺的時候沒注意。”
陳慎之放下了手,陳故松了口氣。
他有點奇怪陳慎之的态度,隻是被蟲子咬了一下,他哥太緊張了吧?
陳慎之說:“下次注意點。”
陳故咧了咧嘴:“沒下次了,我不想再住那個山洞了,咱們今天會回去的吧?”
說完,還要确認似的看錢學福:“錢老闆,你的事情辦完了麼?”
錢學福還沒懂。
陳慎之插在他們中間,說:“辦完了,今天就走。”
說罷,攬過陳故的肩膀。
陳故被迫往陳慎之的方向邁了一大步,撞進了陳慎之的懷裡,他想掙開:“哥,我手裡有水桶……”
陳慎之看了一眼錢學福,錢學福不敢置信的指自己,但是還是在陳慎之帶着涼意的眼神裡接過了水桶。
其實他還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錢學福也是有眼色的人,知道這時候不該問。
他重重歎了一口氣,認命的跟在了後面。
陳故說:“咱們回去也得把這水桶給瞎子叔放回去,你說你也是,在那等我就好了……你是出來接錢老闆的麼?”
陳慎之“嗯”了一聲,看樣子有點心不在焉。
小溪距離山洞并不遠,走幾百米拐個彎就到了,山洞空空的,隻偶爾有風吹起裡面的柴灰,陳故将水桶放在角落,擔憂的問,“昨天燒了很多柴,用不用再撿些回來?”
錢學福趕緊擺手說:“撿什麼撿,快累死了,趕緊回去吧,回頭我多給瞎子算點錢。”
陳故張張嘴,想說這柴火是他們兄弟倆用的,怎麼是錢學福給錢呢,但是他沒問出口,因為他覺得陳慎之不對勁兒。
陳慎之直勾勾的盯着那山洞看,仿佛要透過那洞壁看穿過去似的。
陳故扯了扯陳慎之的衣服,“哥,你看什麼呢?”
陳慎之收回了眼睛,說:“沒事,走吧。”
陳慎之轉身,很自然的又攬起了陳故的肩膀,他的手抓在他的肩膀上,有點用力,陳故不太習慣,但是他并不排斥,明明昨天晚上,他有點抵觸陳慎之,陳故思考良久,想出了原因。
昨晚陳慎之的小動作太多了,他不适應。
現在是白天了,旁邊還有個錢老闆,陳慎之不一樣也是正常的……吧?
陳故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東西,就算自己給自己想出了理由,他還是有種隔靴搔癢的感覺。
他努力的想,沒想出個所以然,倒是想起了半夢半醒間陳慎之對他說的那些話。
瞬間,陳故心亂如麻。
他哥昨天說的話都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他想要的他都給他?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不!不行!
陳故猛搖頭。
陳慎之疑惑的問:“不舒服?”
陳故回過神來,尴尬的說:“是有點。”
陳慎之問:“小故,你在想什麼?”
陳慎之認真的看陳故,陳故低下了眉眼,說:“沒什麼,就是累了。”
陳慎之就不說話了,陳故也不說話了,陳故心有點亂。
他想揮掉腦子裡面的東西,可是陳慎之的話就像詛咒一樣一遍一遍在他腦中回轉。
他哥願不願意?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陳故的身體在發熱,在出汗,他在緊張,他拼命叫自己不要去糾結這個問題,可越是壓抑,就越是糾結。
他不合時宜的想起了他們之間唯一的吻。
每當想起這件事情,他就開始疑惑,他們到底是怎麼吻在一起的?在此之前,他已經把自己的暗戀藏進了最深處的角落裡,甚至已經讓身體訓練出了回避的本能。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吻,陳升根本不會撞破他們。
毫無疑問,那是一個錯誤的吻。
陳故總将其歸咎于酒精。
那時他剛成年,家裡大人倒酒喝,也會打趣的讓他也嘗嘗,陳故那天喝了兩杯酒,确實有些暈頭了,否則也不會大着膽子偷了陳慎之的襯衫,做那種事情。
陳故總覺得是自己主動吻了陳慎之,他真記不清了,但是,他做過那天的夢,夢裡,他像一個旁觀的第三者,看自己失去神志,看見陳慎之就站在他面前。
陳慎之安靜的注視着他,在他本能的躲開的時候,扯過他的肩膀,主動吻在了他的唇上。
陳故是被吓醒的,他覺得自己那晚是失心瘋了,那是自己臆想出來的畫面。
但是現在,那個夢又開始在他腦海中作亂,他的話全都堵在喉嚨裡,快把他憋瘋了。
陳故想,他也不一定是非要怎麼樣,他就是不甘心吧,若沒聽見陳慎之說這樣莫名其妙的話還好,可是當那話勾起了他心中的不甘和疑惑,他就不能當做沒聽見過。
陳故咬着嘴唇,這一路都是低着頭的。
他走神走得厲害,都沒發現讓他們走了多久,是什麼時候走回瞎子的小屋的。
陳慎之讓他在屋子裡休息,陳故也不擡眼睛看他,隻聽話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