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故下意識順着他指的地方低頭,看見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
這件白T恤沒什麼特别的,就是左胸口的地方有個校徽,這是陳故以前參加學校組織的活動的時候發的,後來活動結束了,這衣服就留下給大家當做紀念了,因為這件衣服的料子還挺舒服,所以陳故還挺喜歡穿的。
他不懂面前的男生為什麼這麼激動,但還是誠實的點了點頭。
胡有天更來勁了:“學長,學長你好!我是胡有天,我……”
胡有天興奮的話戛然而止,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陳故回頭,陳慎之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他眨了眨眼,不明白胡有天為什麼是那個反應,他哥長得那麼好,是什麼很可怕的人嗎?
“怎麼了?”陳慎之問。
陳故說:“沒事,這個同學看見我衣服上的校徽了,叫我學長……對了,你也是東海大學的?”
胡有天趕緊搖頭,一臉向往的說:“我還在念高三呢,馬上就要高考了,東海大學就是我最想去的學校!!”
陳故眼皮一抽,原來還沒考上啊,那怎麼那麼熱情的叫學長啊。
不過他也沒打擊人家,他覺得胡有天眼中的光讓他想起了以前的那段日子。
于是他笑笑,說:“那你努力啊。”
胡有天點頭如搗蒜,想起什麼,又高興的問:“學長,大學什麼樣的,你能跟我說說嗎,我特别想……”
“胡有天!在那幹嘛呢,快來幹活!”
楊秀梅的聲音傳來,胡有天的話被打斷了,陳故順着聲音的方向看見了楊秀梅,楊秀梅灰頭土臉的,拎了兩個大箱子,旁邊跟着兒子劉飛。
看見陳故,楊秀梅又轉了笑臉:“原來是小故你們啊,你們這是去鎮上了?”
楊秀梅的視線在那輛小汽車上停留了一下,閃過羨慕。
陳故點頭:“是。”
楊秀梅走到了胡有天身邊,說:“這是我丈夫家的表弟,聽他要來我老家找我,鬧着非要來,就是個小孩兒,沒給你們添麻煩吧?”
陳故搖頭說:“沒有,是我不小心碰了他一下。”
胡有天興奮的說:“嫂子!他是東海大學的學生,真厲害!”
楊秀梅聽胡有天說過那個學校,說:“是,這是你小故哥,學習好着呢,是村裡第一個大學生。”
陳故被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了。
楊秀梅說完,又推胡有天:“走走走,幹活兒麻利點,别在這堵路,小故兄弟倆忙着呢,你别添亂。”
胡有天被嫂子推着走,還不甘心的回頭喊:“哥,我一會兒能去着你嗎?”
他真的想聽陳故講講東海大學的,更何況,他就是貪圖新鮮才跟他哥來這的,結果一來就後悔了,挺無聊的,什麼都沒有。
陳故下意識的點頭。
胡有天和楊秀梅很快就離開了。
陳故跟陳慎之交換了位置,上車之前,還看見了陳麗彤。
陳麗彤看上去清醒多了,旁邊有人陪着,不知道是朋友還是家人。
陳慎之開着車子穿過村口,村口圓木上,那個老妪依然在那坐着,就跟陳故第一天來這裡的時候一樣。
剛來的時候,陳故沒認出這個人,現在他倒是認出來了。
他記得這個奶奶是死了老伴,但家裡是有兒子的,兒子兒媳都在外面打工,就剩她在老家,老太太人老了腦子糊塗,沒事兒就愛在那坐着,也沒什麼人關心她吃沒吃飯,是不是生病了,在想什麼。
聽村裡人說,這次她兒子回來,是要把她接走的。
仿佛所有人都走了,往村出口的方向走,隻有他們兩個在往前,走向最裡面。
一直到下車,陳故才注意到陳慎之的表情,陳慎之将車子停在後院,下車,他表現得并不明顯,但是陳故覺得他生氣了。
陳故眨了眨眼,有點疑惑。
“哥,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