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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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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齡正急速奔跑在下艙室通往甲闆的窄道。

這是自卧底镔鐵局以來,她最興奮的一刻——從設局告知江秋棠巴圖林與春芳的私情,到引導她遞交狀告;從嶽棋恰到好處地在福船即要起錨時截住巴圖林,再到他幾次激怒江秋棠,成功登上福船…

一切環環相扣,往榮齡設想的行進——除了爆破時的意外。

方才,三人潛入底艙,意外發現底艙之下仍有一層中空的隔艙。

阿卯輕扣,“驚蟄娘子,若不撬開将火藥塞下去,怕是炸不穿。”

赫哲自小長在草原,雖勉強學會遊水,但對船隻的建造一竅不通,“這是什麼鬼把戲?為何空着一層不裝貨?”他不解問。

榮齡也不明白。

她想,若小時候遇到的阿蒙哥哥在便好了。他有一箱雜書,專講樓閣車船的營造法式。他若在,定知道福船為何這般構造。

不過,這念頭隻在腦中轉了一瞬便自覺散去。

此時沒有阿蒙哥哥,隻有榮齡自個。

她很快打定主意,“行,撬開闆子,将身上的火藥都丢下去。”

猛烈的爆炸撕開靜默的大清河。

待煙塵散去,阿卯自掩體鑽出,他撩着火種一照,倒吸一口涼氣:“這又是什麼?!”

爆炸的氣浪頂翻一小半底闆,露出下頭如魚骨複雜的隔艙闆。隔艙闆互不透水,隔出十餘個獨立的密艙。

而因隔艙闆的阻擋,火藥僅毀去船艏的三個密艙。

冰冷河水湧上,水汽很快消散爆炸帶來的熱浪。

船艙中又冷至冰點。

榮齡在冰寒中快速思考眼前的變故。

或許因想起了阿蒙哥哥,她的腦海中忽然浮現一段兒時的對話。

“阿木爾,行船最怕什麼?”

“怕船壞了,怕漏水!”

“沒錯,阿木爾真聰明!”

最怕…漏水?

榮齡腦中忽地靈光一現。

她在緊張中混雜興奮,“我知道了,福船航行遠海,最怕船殼受損。因而造船時,船工便将最末的一層封作水密艙。可若隻是一個囫囵的密艙,一處滲水,整層仍會浸入水中。是故,他們又借用隔艙闆将一整個水密艙隔作獨立的多處。因互不透水,即便一兩處有損,其餘的仍能正常使用。如此,福船就有充足的浮力到達下一靠岸點。”

“即便一兩處有損…”因船艏密艙進水,福船變得前重後輕,赫哲努力保持自身的平衡,“說得不就是現在!咱們豈非白忙活了?”

榮齡在想清福船的構造時已發現當下的棘手,“火藥都用完了?”

“一點不剩!”阿卯答道,“驚蟄娘子,現下怎麼辦?”

是啊,怎麼辦?

火藥因福船意外的結構并未一擊即中。眼下,船工正快速下行,若他們在短時内補全底闆,福船滲水的危機即可暫解。

如此一來,在雙佛口阻擊獨孤氏的計劃便要落空…

紛亂的腳步越來越近,留給榮齡的時間隻在毫厘。

她猛地吸入幾口夾雜火硝與水腥味的空氣,閉目片刻。

越是危急,便越要冷靜,周遭定還有可為己所用的條件——這是南漳王教會榮齡的頭一樣領兵之法。

憑借它,榮齡無數次反敗為勝。

她想,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去甲闆,卸帆!”下一息,榮齡睜眼,簡短道。

“是!”

“好!”

不知不覺間,阿卯與赫哲早已信服于她,事事由她指令。

再奔過一道矮門,三人驟然出現在甲闆。

江風迎面撲來的同時,刀光也至鼻尖。

榮齡還未看清那星寒芒,身體便已本能躍起。刀尖堪堪擦過腰間,竟發出金屬摩擦的嘯響。

待她再次舒展身體,手中已如變戲法般持一柄軟劍。

阿卯緊跟着踢翻那人,赫哲則手中刀光一閃,取了那人的命。

江天一色的黑幕下,軟劍如靈蛇狂舞,濺出霜雪一般的銀光與紅梅一樣的鮮血。

榮齡三人且戰且進,很快便至頭桅底座。

她快速打量聯接桅杆與風帆的繩索,思考截斷哪截繩索便可放倒整面大帆。

這時,與桅杆垂直的一截橫木印入眼簾——那上頭纏滿麻繩…榮齡一喜,以破竹之勢一劍劈裂被船工稱為缭絞車的橫木。

繩索散落,潔白的頭帆如一片巨大的花瓣凋零。

“攔住他們,他們定還要毀了主桅與尾桅。”有人反應過來,忙招呼其餘同伴。

三人很快被團團圍住。

他們後背相貼,呈一枚三角鋒矢警惕戒備。

對峙中,柁樓傳來冰冷的視線與問話:“你究竟是何人?我以為你當真是個可憐人,待你不薄。”

榮齡擡頭,直視獨孤氏,嘲道:“可惜了,我與獨孤娘子既有新仇也有舊恨,你的些許恩惠,消解不了既往的仇怨。”

獨孤氏蹙眉,回憶究竟何時、何地戕害過這個在腦海中絕無印象的女人。“在此之前我從未見過你。”

榮齡點頭,“确實,我與獨孤娘子緣悭一面。可那又如何?”

獨孤氏也颔首,“确實,那又如何。”她眸中一利,厲聲道,“抓住她,生死不論。”

語落,甲闆上人影翻飛。

獨孤氏手中私兵雖多,但榮齡三人也是軍中難逢一敵的好手。

雙方纏鬥多番仍又僵持。

福船兀自前行,很快便能望見雙佛口。

阿卯于打鬥中遠眺——立佛山與卧佛山沉默靜立,其間的雙佛口如深淵等候途徑的獵物。

“驚蟄娘子,快至雙佛口了。”他有些急。

榮齡一面輾轉騰挪,一面向二人打出手勢。

恰逢私兵攻勢逾猛,三角鋒矢的陣型終被拆散。

因獨孤氏的一句“生死不論”,落單後的榮齡成為衆矢之的。

又一批私兵如潮水湧來。

不同的是,他們棄刀劍,隻持一排古怪的武器——那是半丈長的蠟木棍,棍頭綁上鋒利至極的彎頭魚叉。

以長攻短,這是守勢一方慣用的法子。

若身邊有南漳三衛,榮齡能想出一百個法子破了這稀爛的陣法,可此時的她隻一人,手中又僅持一柄軟劍。

于是,一時是她逼退衆人,一時又是彎頭魚叉挑破她的外衣。

又一柄魚叉自眼前掠過,榮齡看清其上密布的倒刺,心中一寒。

她知道,若刺中一記,那倒刺便牢牢勾住骨肉,持棍人再一絞一拉,她不死也得重傷。

榮齡仰面避過,整個人如一片落葉倒卷。再次落地時,視野中出現一抹白色。

正是叫她放倒的頭帆。

她眼中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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