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煉妃專用的香。”女子嗤笑一聲,“本就不是那邊的人,何必自讨苦吃呢?”
謝凝霜與白渺茫然無措,那邊的人?自讨苦吃?
可是她們沒有問下去,因為如果涉及宮廷秘辛,亂打探的話是要掉腦袋的。她們還不知道這位娘娘的真實意圖,何況宮内人多口雜,指不定讓誰聽了去,隻會自找麻煩。
“哎呀,你們總是娘娘娘娘的叫本宮,好似本宮沒有名字似的。”
她摘下一片葉子,放在唇邊輕輕吹奏,一曲悠揚的樂曲飄然而出,謝凝霜與白渺就這麼站着聽着,蘭厲也垂手在一旁侯着。
一曲畢,女子丢掉葉子,拍了拍手上的塵埃。
“煉妃就是自己活該,本來她可以活下去的……”
女子垂眸,在擡起頭時,眼睛便有了神采,仿若剛剛的樂曲是在給煉妃送行一般。
“本宮是蘭妃,君子如蘭的蘭。”
謝凝霜等人行禮,紛紛叫了聲蘭妃娘娘,蘭妃滿意的點點頭,她略帶思索道:“桃林香是宮内專供的香之一,但是隻有煉妃選擇了它,它的原料據說極難尋找,又不容易保存,所以煉妃的開銷特别大,後宮早已怨聲載道。”
“這不,就在前些日子,在一個下大雪的冬天,她突然橫死了!”蘭妃忽然聲音變大,吓了白渺一激靈,蘭妃看見如此情況,滿意的笑了,聲音又恢複如常。
“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後來聖上下旨,要求把煉妃制成人偶永久保存,事情就是這樣咯~”
謝凝霜趁熱打鐵道:“那桃林香洩露民間一事,蘭妃娘娘可有線索?”
蘭妃看了眼謝凝霜,啧啧稱贊道:“不愧是大理寺寺正,是一點要八卦的意思都沒有啊,怎麼,怕掉腦袋?我會幫你們保密的,哈哈哈——”
蘭妃長着玉口笑了起來,待她笑夠了,方才抹了抹眼睛,正色道:“那些參與制香的匠人,手腳都不幹淨。可能是他們洩露了下腳料和配方吧?大理寺連這種事也要查,真是辛苦啊~”
謝凝霜搖搖頭,“這是微臣的本職工作,不辛苦。”
蘭妃換了個角度支着頭,看着他們三人,“關于煉妃生前的趣事,我這還有很多,要不要……”
謝凝霜立刻打斷了她的念想:“蘭妃娘娘,微臣還有要事,就先不陪了,告辭!”
語畢,三人低頭快步從花園小徑離開,另一邊一位身穿土黃色衣袍的男子隐在綠植後駐足而立,似乎在偷看這邊的情況。蘭妃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你找到她了嗎?”
謝凝霜等人出宮,恰巧遇到傀儡師學徒們下課,一個個有說有笑往外走,順帶揉着手指骨骼,白渺看到,他們的手掌粗糙有繭,便不自覺握緊了手心。
她想起了自己的訓練之路,手心的舊傷痕便開始隐隐發癢,刺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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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主事官來到了大理寺跟謝凝霜彙合。
“甯氏醫館我去了,誰知道他那也有案子,甯家掌櫃的以為我是來抓他的,一下子全招了……”
謝凝霜默默聽着主事官說甯掌櫃弄丢了一個姑娘雲雲,心裡默默打了個哈欠。這件事她早就查過了,不過王媛到底去哪了?
聽主事官一提,謝凝霜又想起來此事,剛要詢問王媛一事,主事官卻說到了重點上來。
“甯掌櫃說确實有一個中年人來過他們醫館醫治手掌,當時來時手掌已經發黑,略微腫脹。那人自稱是傀儡師,要靠手吃飯,但是甯掌櫃沒見過這種毒,便取了樣化驗,現在還沒出結果。然後給他開了藥抑制一下病情,誰知發病如此迅速,人已經死了。這麼看來,這甯掌櫃身負兩條人命啊!”
謝凝霜點點頭,“不過,那位薛老沒去醫館,可能是因為年紀大行動不便。寥霖為什麼沒去呢?”
“據仵作查驗,寥霖身上沒有約束傷,腿腳骨骼經絡完好,應該是可以行動的。”
二人陷入沉默,忽然門外鑼聲敲響,二人急忙奔出查看,竟然是西市歸來坊掌櫃大桂,他上氣不接下去,面似撞鬼,嘴角哆嗦。
主事官扶起半攤着的大桂,語帶戲谑:“過幾日可有至少四具屍體需要你安葬,怎麼,生意紅火到有些激動了?”
大桂搖搖頭,一副撞鬼了的表情。
主事官嚴肅道:“你不會是撞鬼了吧?你可是白事鋪掌櫃,你會怕鬼?”
大桂連連點頭,手腳不穩,胡亂爬起朝他們磕頭。
“小,小人昨晚在歸來坊門前發現一具女屍,便為其上妝,打算跟那些死屍一起下葬,誰知今,今早一醒,看到她,她複活了……她自稱叫王媛,說有事要禀報各位官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