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司馬玿的雙重替身的事情嗎?
謝凝霜知道,這位人稱葛三娘的渺兒的師娘,一直在季蘭長公主身邊做事,那麼如果她不知道此事,是不是說明,司馬玿就連長公主都瞞了過去?
司馬玿到底什麼來路?是因為母妃曾經受寵,權力滔天嗎?
還是司馬玿本人瞞天過海,手段高超?
不過,不論哪一個,都不是現在的謝凝霜該想的,現在她該想的是……眼下的四起案子。
“事情的一切我都已經聽渺兒說過了。”葛薇看起來十分鎮定,她看向謝凝霜,“你有什麼看法?”
沈寒跟白渺垂手而立,謝凝霜也要起身,卻被葛薇制止,葛薇慈祥的看着她。
“之前的案子都是你破的,眼下這局,也理應由你主持。”
“不,我……”謝凝霜有些惶恐,“小人怎敢在葛三娘面前造次,我……”
葛薇拉着她的手,輕輕拍了拍,以示安撫:“無妨,我夫君的死,我不信是白彥幹的。可是眼下時局變動,我留不了太久。”葛薇看着謝凝霜,“我此番前來,本意為了抓李繪,揪出趙府内情,此事牽扯甚廣,長公主讓我來監工你們,誰知……”
她垂下了頭,白渺也抹了抹眼淚。
謝凝霜有感而發,她微微回握葛薇的手,開口道:“不知渺兒有沒有跟您說過,我懷疑這些案子之間有串聯關系,但是還不知道那根線在哪。”
葛薇點點頭,“我已經手書給長公主,眼下夫君意外亡故,我需要在此逗留一些時日,原本應該休假三年守喪,可是長公主脾氣倔得很,隻肯讓我查明真相後便回去複職……”
葛薇強行振作起來,站起身走向門外:“我或許也能幫得上一些忙,現在帶我走一趟全部的事發地吧,先從宏福客棧開始,順帶把蘭學士也送過去。”
一行人在烽火營将士的護送下回城,再次來到宏福客棧。
葛薇看着謝凝霜,微微皺眉。待衆人進屋,蘭厲也安然躺在塌上,葛薇指着謝凝霜命令道:“好好的女娃,怎麼擦這麼多黃粉,把妝卸了!”
謝凝霜與白渺對視,葛薇見她沒動,便上手幫她卸妝,沈寒自覺背過身子不看,白渺在一旁幫腔:“霜兒是有苦衷的,師娘你就别……”
葛薇怒視白渺:“還有你,好好的女娃,為什麼不化妝?”吓得白渺趕緊低頭閉嘴,腦内疑問橫生。
謝凝霜:……
蘭厲恢複了一些意識,聽到此處不厚道的輕笑了一聲,此時謝凝霜卸了妝,變回了原來的樣子,沈寒回頭,看見她跟白渺,頓時明白了葛三娘的意思。
“葛記室是想讓謝老闆跟渺兒去探探李繪的消息吧?”
葛薇點頭,看向蘭厲:“蘭學士就安心養病吧,這兩個人我負責照顧着。”
沈寒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表示自己也可以照顧她們,葛薇推開窗戶,看到了絮館的重建工程。
當時的場景仍然深深的印在謝凝霜腦内。
“那晚,我感受到灼熱的火氣,便坐在床上推窗而瞧,絮館着火了,一位長發女子站在窗前,就在我的對面,在火海中一躍而下。”
“第二天我得知,那人似乎是駐燼楠邊境辦事處的王峰王大人,但是很奇怪,那跳樓者應該是個女人,但是樓下的屍體卻是王大人。”
“還有另一名死者,是絮館頭牌芙娘子,她在大火前就死了。”
葛薇在屋内踱步,似乎是在思考什麼問題,沈寒站在床邊,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安排的人手問題。
葛薇忽然停下腳步,看向謝凝霜:“我們三個接下來去縣衙,調一下王峰跟芙娘子的屍檢結果。”
白渺跟沈寒面面相觑。
三個人……?!
葛薇走到門口,回頭看向她們:“走啊,沈百裡留下照顧蘭學士,渺兒和霜兒跟我走。”
謝凝霜跟白渺被拉扯着離去,沈寒呆在原地,半晌,自言自語道:“原來多餘的人是我嗎?”
聆風鎮縣衙,一衆文官武官候在院内,見到葛薇,一齊行禮,葛薇擺擺手,沖一個文官說道:“我要調王峰跟芙娘子的所有詳情記錄。”
那人聽完立刻帶人飛奔進屋,領事把三人請進會客堂,不捎片刻,那人把資料遞上。
葛薇翻看着資料,有屍檢結果,王峰随身物品情況,疑似丢失物品情況,以及他們的人際關系。看完後,她問白渺:“芙娘子死前面見的水衡天下的人是誰?”
白渺搖頭:“我們沒有查出來。”
她又看向謝凝霜:“芙娘子的随身物品,你們查了嗎?有沒有少些什麼?”
謝凝霜搖頭:“大火凐滅了一切,丢失物品跟随身物品都由烽火營徹查,二皇子殿下那邊還沒有消息。”
葛薇點頭,繼續翻着資料,喃喃自語道:“這場火很可疑,它在恰好的時間燃燒,也在恰好的時機銷毀了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