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顯然,現在也瞞不住了。
許是門内的人聽見了聲響,檀木門軸發出輕微的“吱呀”聲,方少骞半張臉浸在光影中。他看見門口的身影時,先是一愣,随即視線落到相微滿身上,眼睛亮了亮:“來找我的麼?”
他已然有好些天沒看見相微滿了,着實有些想她,未曾想今日在此見到了。
楊武默默退後了幾步,這裡沒他的事,他便化作一個安靜的旁觀者。
不等相微滿說話,相思便追到了門邊,看見他們也微微一怔,旋即蹙了蹙眉,眼底的厭惡絲毫不加掩飾:“你怎麼在這兒?”
相微滿的視線在二人身上轉了轉,最後落在方少骞身上,帶着幾分笑意挑了挑眉:“本不是來找你的,隻是來嘗嘗酒樓新出的酒釀,誰曾想……”她尾音上揚,似是看好戲的局外人般,“撞見方大人在這兒賞景呢。”
她不懂相思為何這般厭惡她,處處同她作對,但既是拿她當敵人,那她自然也不能叫相思好受,怎麼着也得惡心她一下才好。
楊武在一旁咽了咽口水:完了。
随禾倒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在一旁“噗嗤”笑出聲,繼而探頭向屋内張望,确實倒也沒什麼特别的。
相微滿又看向相思,笑道:“三皇姊介意一同吃頓飯麼?”
相思直接給了她一個白眼,語氣有些刻薄:“介意!你也配跟本公主一同吃飯?”她冷哼一聲,“你若是餓了,自己去吃飯去。”
聞言,随禾的暴脾氣上來了,在一旁撸起袖子就打算開吵:“诶你……”剛看見相思那一瞬間她就打算發作了,如今正打算大幹一場,誰知話還沒說完就被相微滿攔了回去。
相微滿聽相思這話也不惱,笑着轉向方少骞:“那既是這樣,你們談完了麼?方大人陪我吃個飯?”
方少骞方才聽相思的話便不悅的皺緊了眉,聽了相微滿這話,臉色緩和了些,應了下來,語氣都柔下許多:“談完了,走吧。”
見狀,相思連忙攔下方少骞,着急道:“哎!不是才坐下麼?!你這就着急走?”
方少骞側身躲開她的觸碰,聲音冷下幾分:“沒什麼談的必要了。”
今日本就是有事相商,但也并非是要緊事,故而相思這般的态度,方少骞自是不會再與她談些什麼。
相微滿朝相思挑了挑眉,歪頭笑看她:“三皇姊,現在要一起吃飯麼?”她聲音柔和,但在相思聽來卻尤為刺耳。
相微滿本意也不是想讓方少骞陪她吃飯,就是想與相思談談,她便是拿準了相思不會放方少骞走,才如此說。
果不其然,相思上套了。
相思惡狠狠的怒瞪着她,可就算生氣也沒辦法,隻好咬牙應了下來,轉身怒氣沖沖的回了包間。
見狀,相微滿笑着滿意的垂了垂眸,轉身看向掌櫃:“對了,酒樓新出的酒釀送上來一壺。”
她今日本就是來帶着随禾嘗酒釀的,來意可不能忘,在這兒遇到他們也算是巧合,還能蹭頓飯,何樂而不為?
掌櫃連忙應道:“好嘞!”
方少骞本不願再與相思同處一處,但見相微滿這般說,便也隻好轉身回去,還不忘拉着相微滿的手在手中揉搓,關切道:“手冷不冷?”
相微滿施施然落座,沒說話,反倒是随禾忍不住翻了個天大的白眼:“方大人,如今都四月了,你問她手冷不冷?”
不說外面雪都化了,便是放眼滿大街,一個穿狐裘的都沒有,這時候問相微滿的手冷不冷?要她說,方少骞還是問問相微滿熱不熱來得實在。
方少骞手中的動作一頓,有些無語的看向随禾,他還不知這天暖起來了?他本意是這個麼?當真是離了簡封就斷了情愛,成了塊木頭。
相微滿笑了笑,坐在相思對面,方少骞來找相思,她猜和她的意圖應是一樣的。
四人坐在雅間裡,總有種詭異的和諧。
随禾倒是不将相思放在眼裡,也懶得應付她,毫不在意的開吃了起來,自顧自夾起片油亮炙鴨,一邊的相微滿也餓了,拿起筷子和随禾一起吃,什麼話也沒說。
相思瞧着二人吃的歡,将她晾在一旁,實在忍不住大吵:“相微滿!你什麼意思啊?!不把我放在眼裡?”
聞言,相微滿淡定的擡眼看了她一眼:“不是說了一起吃飯麼?三皇姊怎麼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