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跟誰都不想說話，并沒有刻意彰顯某種氣質的想法。

現在解釋什麼都是多餘的，他隻是想要弄清，如果當初沒有把事情想得過于簡單，他或許能夠節省不少時間。

“我看起來會讓人很不爽嗎？”

“沒有吧。頂多是有點生人勿近……誰對你不爽了，你可以現在直接說給我。”

彭揚的反應有點出乎意料，甄随知道這樣的回應其實相當難得，但他并不想在對方面前展露自己的敏感，“那就好……像今天這樣，你覺得我有變化嗎？”

變化的确是有的，盡管彭揚很難找到确切的詞彙來描述，“你現在就挺好的，其實你隻要所有事都好好做，其他人都很服你的。厲害的人說到底哪裡都吃香，像是學霸，再怎麼對我們愛答不理，大家打從心裡都是服氣的。”

話語背後的邏輯很簡單，但甄随卻在一瞬間裡得到了莫大的觸動。

即使他還沒有想請具體要做什麼事，但是眼前能夠把握的東西，其實一點兒也不複雜。

不管選擇做什麼，隻要他能夠做到讓人服氣，似乎的确能夠祛退似乎潮水一般的雜音。

而他隻要稍稍轉變當下的無所事事，任選一個方面，學習也好，體育也罷，隻要他能夠靜下心來，就必然會有所成就。

似乎有一瞬間，周圍的氣場都為之扭轉。彭揚很詫異自己此刻的感觸，往誇張了說，正像是漫畫裡的主人公，甄随的眼神之中，一下子多出了不同以往的光澤。

哪怕甄随什麼也沒說，他也意識到，甄随的狀态在短時間内發生了質的轉變。

他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說出什麼樣的話，不論是安慰還是鼓勵，顯然都不是甄随需要的東西。

雖然變化來得有些遲，但卻完全吻合了他最初的設想。甄随肯定是會在某些方面了不起的人——但凡能拽得起來，通常都會具備能夠拽的資本。

英語、籃球，這是甄随目前已經展現給他的東西，即使彭揚還沒來得及探究甄随的過往，他也相信，甄随一旦想要努力，可以展現給他的，隻會比現在更多。

他甚至很快想到，如果甄随真正下定決心要把心思花在學習上，沒準過不了多久，甚至都可能跟遲航掰掰手腕。

想到這裡，彭揚忽而發覺自己對甄随投注的期待已經超出了能夠自控的範圍。他一方面覺得自己有點可笑，一方面又難以壓下心中的蠢動，俨若這樣的設想已經顯示出了某種征兆。

為了掩飾一刹間搖擺數次的想法，彭揚故作輕松地拍上了甄随的肩：

“你多争點氣，我以後都指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