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眼睛一亮看過來的沢田綱吉突然不好意思的紅透臉,他結結巴巴道:“啊…!你怎麼不換衣服就開門?!”
接着似乎想起什麼,他羞意稍減,兩隻手牢牢捂住呆滞的獄寺隼人,自己順便閉上眼睛:“先,先去換衣服再說吧!”
搞不懂的國中生羞恥心。我低頭瞥了眼夏天的睡衣,不知道這種款式有哪裡不對勁。
面前沢田綱吉耳尖微紅,棕色頭發淩亂未經打理,刹那間我很想伸手幫他順一順翹起的發尾,可我選擇不配合地倚靠門框,冷淡開口:“不了,你直接說,反正現在還早。”
遮擋獄寺隼人的手微不可見地顫抖,沢田綱吉顧不得害羞,猛然睜眼,對這句過分疏離的話表示不滿,像極了有持無恐的鬧脾氣:“為什麼?……為什麼突然這樣的态度!”
即使一副質問的口吻,沢田綱吉仍然看起來沒有任何咄咄逼人,相反,他圓潤眼角垂下,棕眸望着我的樣子格外可憐兮兮。
此情此景,我居然有空抽出心思感慨沢田綱吉覺得我們兩人之間的關系有這麼好,要知道他鬧脾氣的模樣少的可憐,隻有偶爾撞見沢田奈奈的粗線條給他惹出麻煩才能窺見幾次。
我“嗯”了聲,緩和語氣:“抱歉,沢田。”
沢田綱吉怔怔看見青梅彎眸,那是一種令他極度不安的溫和,果不其然,他聽見對方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我果然無法和你繼續成為朋友呢,因為我太害怕你了。”
“就當是我言而無信,随便讨厭我吧。”
我感覺沢田綱吉傻乎乎的表情簡直和白癡無二,他無意識松開手放下讓一旁的獄寺隼人先是炸毛般急匆匆眼神掠過我,然後發現十代目的不對勁。
并盛校服要求沒到不近人情的地步,所以獄寺隼人身上的校服叮呤當啷挂了不少裝飾,配上那頭銀灰發隐隐帶上時尚雜志的潮流感,盡管他此時緊張兮兮的表情給這身減分不少。
“十代目!您哪裡不舒服!”獄寺隼人左瞧右瞧,盡責扮演下屬職位應有的盡心,我不怎麼想看他們表演,于是毫不留情道:“還有其他事了嗎?我要關門了。”
“喂!”獄寺隼人眉頭擰起,混血兒的輪廓越發刺人,他吞下一些難聽的詞彙拼湊成自己想說的話:“你和十代目不是青梅竹馬嘛!态度怎麼這麼惡劣!”
我真不知道對方哪裡來的自信形容我,光看他那張不善的模樣真是絲毫說服力都沒有。
不等我開口,回過神的沢田綱吉習慣性打圓場,他哈哈笑了幾聲算是緩解氣氛,拉着整個人快邁進房間的獄寺隼人幹巴巴道:“獄寺君别這樣說…”
接下來我應該做的事就是利落關門,留下冷淡的身影退場。
隻是看着沢田綱吉下垂的嘴角,我最終甩一句:“我換衣服了。”這樣淩模兩可的話而不是趕客的話關門。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沢田綱吉是我第二個好朋友,他陪我的時間比我父母的時間還久,知道我父母經常出差不在家會主動低聲提出去他家吃飯的話,他的貼心導緻有時候連我沒注意的壞習慣都被他逮住。
所以我要為了那個突然挂在他頭上的[主角]兩個字疏遠他,甚至抛棄他嗎?
“ciao。”熟悉的腔調。
我理了理下擺,回應道:“早上好,reborn。”
“我覺得你應該誤會了什麼。”reborn嬰兒的面容莫名看出苦惱的神色,他嘴角依舊露出可愛的笑容:“昨天的話是讓你不要對阿綱保護欲過盛,而不是叫你和他絕交的意思。”
“嗯,我知道。”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是我自己想這樣做的。”
“十代目請放心!我一定會讓她求您和好的!”獄寺隼人的嗓門有這麼大嗎?
換好校服我把手搭在門把手上,扭動前reborn再次開口:“你好像真的很怕阿綱,不介意的話能談談嗎?”
按理說沢田綱吉巴不得身邊人不牽扯進所謂彭格列的黑手黨組織,所以對方的恐懼實在沒有來頭,令人摸不到頭腦。
細嫩柔和的嬰兒嗓音從reborn口中說出總是攀上些許沉穩的意味,我頓了頓,輕飄飄道:“reborn,你知道我眼中的沢田綱吉是什麼樣子的?從你出現那天起,他仿佛是舉起鐮刀收割我和我父母生命的死神。”
我慢慢推門,外面沢田綱吉眼巴巴看過來,我輕聲道:“我不想他們像那個人一樣死掉。”
這對你很不公平沢田,你隻需要明白你沒有錯,我也沒有錯,一切隻不過是彼此中間裂開了條難以跨越的溝壑,我無法躍過去也害怕墜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