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相貌奪目的女孩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的程度,這讓那張臉多了幾分尖銳的冷漠,即使開始有幾聲驚歎的稱贊,在這種令人心驚的咄咄逼人神情下,教室氛圍最終陷入沉寂。
當對方經過自己身旁過道時,沢田綱吉甚至情不自禁空出不需要的位置讓開,等意識到這樣似乎顯得自己傻乎乎後,附近的人已經壓着嗓音嘲笑起來。
他擺在課桌上的稚嫩手指微動,随後低下腦袋讪讪一笑。
其實上課倒還好些,聽不懂的部分發呆應付過去就行,沢田綱吉是這樣想的,然而新轉來的同學脾氣和相貌相匹配的充滿鋒芒。
偶爾穿插着竊竊私語的課堂被後面猛地一聲巨響打斷,他跟着大家一起回頭。
“…嗚…嗚嗚嗚!”那名平時最調皮惡劣的男孩此刻癱倒在地,胸口踩着一隻腿,順着它向上看去,沢田綱吉剛好與擡頭看來的深沉瞳孔相視。
這節課是理科老師山崎負責,他萬萬沒想到接進來的新學生上課中會給自己鬧出這麼個情況,頓時臉色難看且停止闆書,語氣硬邦邦道:“這是做什麼?”
好兇,現場大家閉上嘴不敢出聲。
沢田綱吉看着新同學垂下眼眸,然後擡手抓起自己頭發,語氣毫無起伏道:“頭發,被剪掉了。”
好可憐,沢田綱吉眼神一轉憐憫,他當然知道那個男孩的所作所為,對于不順應的人就喜歡搞些過火的懲罰,美其名曰是交朋友。
可他沒有勇氣出聲附和對方,隻是聽見山崎老師沉默半天,最後叫他們下課去辦公室。
從那天起,沢田綱吉發覺新同學貌似和自己一樣被隐形孤立了。
而且中間午餐時間她也隻掏出賣相凄慘的便當,要不然是全半生不熟的蔬菜,要不然就是糊的看不出樣子的肉類。
真的好可憐……
沢田綱吉有一天終于忍不住抱着自己的便當挪到她旁邊,見女孩停下戳食物的玩弄行為直直看過來時,他腦中回想起對方反擊對手的記憶,原本醞釀好的話語變得不連貫結巴:“那、那個,要不要嘗嘗我的便當!”
話音剛落,沢田綱吉漲紅了臉,他後知後覺想起自己和對方是第一次說話,提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不會顯得自己很奇怪吧!
然而她盯着便當幾秒過後,平靜移開朝自己點頭:“謝謝。”
竟然接受了?!所以剛剛就是在玩食物吧,她也覺得賣相慘烈不好下嘴吧!
期間對方還大方的把整個便當盒遞給沢田綱吉,眼中明晃晃表示[随便挑選]的意思,關鍵是,他根本不想選啊……
勉強挑挑揀揀夾了塊算好的肉,沢田綱吉猶豫地塞進嘴裡,嚼了嚼發現味道還行。
“好吃?”她歪了歪頭,黑白分明的眼睛認真看着自己。
沢田綱吉不知為何緊張了瞬間,他愣愣點頭,成功得到女孩淡定的話:“合成漢堡肉,很方便。”
随後自己的便當盒裡被夾來兩片她口中的合成漢堡肉,與之相對的是媽媽做的菜被夾走。
“謝謝。”她很有禮貌再次強調。
按理來說國小生進行了互換食物環節下一步就是交朋友了,但問題是她真的隻把這當成純粹的互換食物,你拿一個我夾一個的平等交易那種。
除此之外,他們兩個人完全像陌生人一樣,打招呼不存在,說話不存在,隻有午餐時間會找個角落來場食物交易。
“你的媽媽是在學習做飯嗎?”多次之下,自認為熟悉的沢田綱吉看着一如既往賣相難以下口的午餐艱難開口,誰知道她眨了眨眼似乎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