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廠裡教授專業知識會引起你們那當權者的注意警惕嗎？”

“大概會關注，但是主要還是看有沒有損害到利益。”

“給富者享受，給下者溫飽，沒有損害誰的利益吧？這樣我能在你的世界擁有一席之地了嗎？”

“嗯。”嬴小政皺眉，不知道先生來曆，以各國紛争各人流動的狀态，上下都得到好處了，應該沒問題。

“擁有一席之地後我發現，你那個世界底層的人民完全沒有接受過任何文化教育，思想空白的無主之地啊！

可以任人書寫圖畫，我決定建更多的工廠，用更多的錢賄賂上層，用文化侵蝕底層，開辦學校，教授知識，傳播技術，讓底層完全接受了我的文字和習俗。

對于底層的人，我帶去文明，思想的火種，那麼我對于你那個還初生的文明來說是什麼？也是火種嗎？”

“……”思想的無主之地？思想也能被占領？他們的世界知識隻被少數人掌控，所以，以知識為陷阱，為誘餌聚攏民衆嗎？

沒有掌握知識的人沒有自我，自然最容易被捕捉、同化，如此占領……思想空白的無主之地嗎……嬴小政心有所悟：他應該先想辦法養活更多的人，然後再與黔首開智。

“在農耕封建文明中，資源從來都是集中在少數人手中，當我同化了你那個時間的底層人民，那少部分上層能做什麼？

發動戰争嗎？兩軍對壘的時候是誰在殺敵？為什麼殺敵？

已經有了思想會思考的人會為什麼參戰呢？”

人有了智慧，有了思想，那麼不符合多數人利益的戰争還會發生嗎？嬴小政不知道，他還太小還沒繼承那個能左右天下大勢的位置。

“原始文明的戰争多起因生存資源，為了活着，為了生存的資源，誰能帶着他們生活的更好，他們就會跟着誰。”

嬴小政點點頭，他眼神很好，在歸秦路上，天寒地凍時他見多了凍死的野人，破麻裹着幹草挖剛冒頭的野菜的黔首，如果是他，他也願意跟随能給他條活絡，讓他吃飽飯的人。

“帝王和貴族在原始文明的曆史中自然能左右和發動戰争，間接阻礙文明的進程。但是他們在整個人族中占比太小了，很容易就能滿足，即使文明不進步他們也一樣能享受更多的更好。”

說道這，青月看着小孩笑了笑：“政兒家是有王位要繼承吧？”

雖然以比重來說帝王和貴族的選擇還挺有份量的，可是嬴小政一點都不開心，因為先生說的是阻礙文明進程，聽到先生的詢問撇開小臉，輕聲應了下：“嗯。”

青月伸出手夠到小孩的頭揉揉：“政兒是不一樣的。”

“上層改變的動力不足，基礎動搖就會造成天翻地覆的變化，政兒懂了嗎？”

“嗯。”嬴小政點點頭。

“無知和野蠻會打敗智慧和文明，這暴力的輸出和破壞，它對文明的傷害是毀滅性的。但是人不會囿于無知和野蠻，隻要不走偏，總是會向更美好的方向前進。”

嬴小政了解，就如管子·牧民中所說：衣食足而知榮辱倉廪實而知禮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