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沒被暴君發現吧,他們這兒隔了這麼遠。
她正想跟裕連告别,突然一股強勢的力量從背後卷住她的腰腹,她被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往後拉去。
又是這種熟悉的感覺,糟糕了,肯定是那暴君!
還是被他看到了!
“啊——救命啊”
她驚恐地瞪大雙眼叫了出來,隻看到裕連慌忙來拉她但是拉空了。
柴火哐哐掉了一地。
她被扯得腳不沾地,直到後背撞上一睹堅硬的牆。
速度太快,她撞上那堵牆之後控制不住地就被反彈得往前栽倒,然後一隻手将她拽住。
褚枭握着時愉的肩頭将她按進自己的懷裡。
這是個占有欲極強的姿勢。
時愉簡直是驚魂未定又添新憂。
她現在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她完了。
暴君又要開始發瘋了。
她瞧着遠處裕連還在往這邊跑,急忙沖他使眼色讓他走。
幸好,裕連在看清是尊主後止了步。
然而隻是徒勞。
褚枭一揮手就隔着這幾十步将裕連扇飛了出去。
他掙紮着爬起,但還是趴在地上咳了幾下,似是吐了血。
時愉見他一言不發就動真格,瞬間臉色煞白。
她感覺周身的寒意都洶湧地竄進自己的皮膚,讓她在褚枭懷裡控制不住地發抖。
下一秒她真的産生了比以往都更加強烈的俱意,本能讓她開始劇烈掙紮起來。
時愉這下是真的怕了,又覺得非常莫名其妙。
她這算是偷了個懶吧,還不如她以前故意打碎香爐罪過大,怎麼就讓他發這麼大火。
他真的是個瘋子!
“放開我!放,放開我!”
一時之間,恐懼、震驚、疑惑、委屈……種種情緒交織,讓她呼喊的聲音都變得破碎。
而她的掙紮隻換來褚枭更用力的束縛,她根本無法掙脫。
也讓褚枭怒氣更盛。
不過這裡動靜太大,已經引起了其他士兵的注意。
所以褚枭強忍着怒意,抱着她閃身回了主帳。
全程褚枭都死死圈住她,最擅長用的暗器時愉也一個用不了,她感到絕望。
落地後褚枭終于放開她。
但她沒法及時做出反應。
方才掙紮時她已經被激出洶湧的眼淚,現在也還控制不住地抽泣着。
褚枭定睛一看,變得疑惑起來:她怎麼又哭了?
他明明都沒對她動手。
而且他還以為一放開時愉她就又要用以前的手段放暗器,結果她到現在都還在抹眼淚。
所以時愉為什麼這麼反常?
實在是因為剛才在褚枭懷裡用盡了全力都無法撼動他的感覺讓她十分恐慌,十分崩潰。
明明之前他也抱了她好幾次,但都沒有這次這麼緊,她分明雙手用了全力,但一點都沒能撼動他。
她真的很害怕。
很害怕這種被束縛的感覺。
而且她被箍得很疼,疼得她眼淚流得更洶湧。
力氣耗盡之後不隻是身上,心裡也是深深的無力感。
看她這幅樣子,褚枭的怒火又瞬間熄滅了。
第二次了,他看着她哭心裡一絲暢快也沒有,反而泛起的是密密麻麻的心疼。
他不懂這種感覺是什麼,隻覺得異常難受,遠甚他從前在厮殺中受過的任何一次傷。
下意識地他竟然想去幫她擦眼淚,将她抱在懷裡輕聲安慰。
手要伸出的前一秒,他忽然清醒過來,取而代之的是極其強烈的惱意,不知道是對時愉還是對自己。
好煩躁。
“不許哭了!”他大聲呵斥。
時愉被他吼得瞬間清醒過來,所以她轉身就往外跑。她這輩子沒跑這麼快過,用上了她全部的靈力,想瞬移出去。
但是褚枭比她更快,她被擋了回來。
褚枭被她氣笑了,正要開口,卻見帳外突然出現了一道素白的身影。
來人柔眉星目,鼻骨挺拔,唇線卻柔和。烏發用一隻透明的簪子半披在腦後,一身平平無奇的白袍,隻腰間挂着一枚造型奇怪的玉佩。
全身上下都透着一種溫和的氣息,和褚枭是兩個極端。
這人進帳時看到縮在帳門口的時愉,将她扶了起來。
“别怕。”時愉一臉狼狽,他看出她的害怕,所以開口安撫道。
見時愉仍是一臉不知所措,他走到時愉前面,稍稍擋住她。然後背過手,态度平和地看向褚枭:
“你這是幹什麼?”
褚枭質問時愉的話被他打斷,并不想回答他,隻皺着眉問他來幹什麼。
碾塵答:“自然是有事。”
他笑笑,又接着說:“看來我來的也正是時候,才能及時阻止你亂發脾氣。”
時愉縮在後面,看起來兩人明顯是舊識,這人也完全不怕他,她聽這話的意思,感覺自己小命應該是保住了,她情緒稍定。
褚枭轉身坐下,眉頭仍是緊皺,十分不耐煩的樣子。
碾塵:“要不讓這位姑娘先出去吧,我有事和你談。”
褚枭此時并不想理他,想讓他出去。
但是他發現時愉在碾塵身後一臉的期盼,臉上還是哭花了的妝,心下又一軟。
他看向時愉開口道:“那你先回去。”
他妥協了,同意今晚暫且放過她。
時愉毫不猶豫地拔腿就跑。
碾塵将他二人的神情盡收眼底,像是明白了什麼。
他心中一動,對于苦惱自己多日的事情有了一點解決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