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捂着她的雙手,往車上走:“帶了,怎麼?”
“我們去民政局。”
“什麼?”
“我們結婚。”
“不是說等明年婚宴後再登記麼。”
“我不,現在就要。”
時雨把陳啟塞進副駕駛,自己坐上駕駛位,直接往民政局開。陳啟默默拿起手機,請人送戶口簿過來。
發完信息,陳啟忍不住低頭笑了一下:“寶寶,為什麼突然要去登記?”
時雨長出一口氣說:“我不想和你沒關系。”
“你是說,法律上的關系?”
“嗯,法律上的關系。”
陳啟想笑,卻又裝得嚴肅正經:“時雨女士,我還沒告訴你昨晚發生什麼事。你就沒想過,萬一我真被起訴且判刑了,怎麼辦?”
“判不了,”時雨不假思索說,“我問過律師和你家法務了,保密程序沒有一點問題。”
聽到這話,陳啟終究沒藏住笑意:“唉,我以為你會說,即使我成罪犯你也要和我結婚。”
時雨冷靜又聰明,遇事不會坐以待斃。可是天一亮,她又會拿上證件,拐帶未婚夫去結婚,看起來也不怎麼冷靜,不怎麼聰明。
陳啟好愛這樣的她,愛到腎上腺素狂飙,訊問一夜的疲憊感瞬間消失。
車内安靜幾分鐘,時雨在一個紅燈前停下。她轉頭,看着陳啟同樣透紅的眼睛說:“即使你成了罪犯,我也要和你結婚。”
她說完,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流下,一雙漂亮眼睛變成溺死陳啟的蜜糖汪洋。
紅燈倒計時十秒,陳啟解了安全帶,給她十秒鐘的親吻。直到後車不耐煩地鳴笛,他們緩緩分開,淚水滴在旗袍上,彙成同一片海。
民政局不遠,時雨覺得開了好久。
車停靠在路邊車位,時雨換了雙高跟鞋,挽着陳啟往婚姻登記處走。陳啟半抱着她說:“穿這麼少不冷嗎?”
她有樣學樣,伸手摸陳啟的頭:“我有暖寶寶,在這裡呢。”
陳啟莞爾,加快了步速,有意減少在室外待的時間。
這天是工作日,但撞上聖誕,排隊領證的情侶還挺多。陳啟在門口拿到戶口簿,謝過對方後說:“先别告訴我爸媽。”
時雨取了排隊号,拉着陳啟在登記台前坐下。
民政局把結婚和離婚業務分開了,這個小廳隻有結婚的,情侶們坐在一起,前額蹭着前額,側一下角度就能接吻。
陳啟低聲笑問:“你真準備好了?”
時雨說:“你瞧不起誰?”
兩人長相氣質出衆,打一進門就惹人注目。周圍的目光小心打量他們,看到兩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像哭了一場似的。
該不會是什麼豪門聯姻,被迫結婚吧?
隔壁座位的女孩想,這天仙配天仙,突然理解包辦婚姻了。
登記進度很快,坐下沒多久就輪到他們。時雨剛才一路風光,現在反倒有些緊張,握着陳啟的手不放。
陳啟還逗她:“還沒準備好,要不算了吧。”
“算了?”時雨擡眼瞪他,“你跟我算了?”
“别,”陳啟立刻投降,“我們結婚,現在就結。”
他們坐上高椅,登記台後的工作人員眼睛倏地亮了。她算是閱人無數,見過好看的小夫妻,還沒見過這麼好看的。
時雨把證件一股腦丢出去,焦急地等工作人員走完流程,到最後簽字的步驟。
陳啟接過簽字筆,刷刷兩下簽完,不帶一絲一毫的猶豫,像害怕時雨反悔似的。
時雨很沒出息地手抖了,陳啟的手掌适時撫上她的背,悄然安撫着。她握緊筆杆,仔細寫下自己的名字,又看了好幾眼才遞出去。
鋼印蓋在雙人證件照上,小紅本合起,交到他們手裡。
時雨和陳啟結婚了。
她平時淚腺沒那麼淺,和陳啟在一起傷心也哭,開心也哭,此時此刻眼眶又紅了。
陳啟牽着她往外走,給她系上副駕安全帶。想起身時,她一把抱住陳啟的腰,像不敢置信:“我們結婚了。”
“嗯,”陳啟親親她哭紅的眼睛,唇角銜笑,“我們結婚了,你哭這麼可憐,别人還以為我強迫你。”
時雨松開手,規規矩矩地坐回去,用衣袖擦眼淚。陳啟抽一張綿巾給她,随即發動車子,往主路上開。
“接新娘,回家咯。”
……
院前停靠一輛卡宴,正好在陳啟離去的反方向。車内坐着一男一女,表情都很差勁。
林琛說:“想請黎小姐看好戲,沒想到演砸了,真不好意思。”
黎夢冷笑:“你就這點伎倆?”
林琛不以為意道:“别急嘛,剛開場誰知道結局怎樣。”
“你最好别動陳啟,這裡是北京,不是香港。在别人家門口,你掂量掂量自己。”
“多謝黎小姐好意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