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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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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行禮回房後,教育友思方才的不妥行為。

董伯問前院跪着的鄭岸怎麼辦時,程行禮說:“他願意跪就跪着吧,等天黑他就走了。别到前院去,省得惹他心煩。”

董伯颔首退下去做飯,友思看程行禮不舒服,就為他捏肩。

程行禮遭鄭岸那麼一摔,又有些頭暈不适,用了點清淡的飯菜後就睡了。

等再次醒來,已是月挂朗空。程行禮下床喝水,聽到前院有樹聲動靜,以為進了賊,穿上衣裳拿刀推門而去。

清冷月色照在路上,程行禮轉過門庭,卻見鄭岸還如午後模樣的跪在原地,身形未移半分。

樹聲是猞猁爬在樹上玩鬧時發出的,程行禮呼吸一緊,說:“子時已過,世子怎麼還沒走?”

“你管我呢。”鄭岸看向别處,冷冷答道。

程行禮對于鄭岸的冷言冷言已毫不在意,放下刀,微笑着說:“夜裡涼,起來吧。”

“腿麻了,起不來。”鄭岸與站着的程行禮對視,語氣也緩和了些。

程行禮心中無奈,走到鄭岸面前,朝他伸出雙手。

鄭岸不情不願地撐着程行禮的手起身,怎料跪上近六個時辰的腿頓時酸麻,不慎往前跌去。

程行禮隻覺又是泰山千斤壓來,下意識接住他往後倒去。

但鄭岸迅速反應過來,扣住程行禮的腰,翻身一滾以身作墊子抱着程行禮,結結實實地平摔在地上。

“你沒事吧?”程行禮從鄭岸身上起來,想把他扶坐起。可鄭岸卻攔住他的手:“讓我躺會兒。”

鄭岸大剌剌地躺在地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程行禮。程行禮替他拍去身上灰塵,一臉茫然:“看我做什麼?”

鄭岸望月道:“好看才看啊,你不準别人看你啊?”

程行禮坐在鄭岸邊上,說道:“相貌本就是面天見人之物,怎會不讓呢?”

鄭岸低聲笑了下,沒說話。

樹上的猞猁已跳下來守在樹後睡熟了,過了片刻,鄭岸問道:“今下午是不是摔痛你了?”

程行禮愣了下,誠實道:“沒有。”

“你怎麼什麼都說沒有?”鄭岸看向程行禮,“如果真的痛了,就要說啊。”

程行禮哭笑不得:“說了,你會改嗎?”

遭鄭岸摔打也不是一次兩次,程行禮已摸清他的五分性子,内裡完全就是個痞子。

鄭岸想了想,言語模糊:“看情況吧。”

“你很讨厭我?”鄭岸覺得今晚這月亮不是特别亮,但很美,尤其是照在程行禮身上時。

程行禮沉默須臾,溫柔道:“我沒讨厭過你。”

風吹動了裝滿月光的樹葉,鄭岸聽得那如清冷柔和的洛下音,心不由頓時跳快,平息了下急促的呼吸後,支開話題:“有東西吃嗎?我餓了一下午。”

程行禮答道:“隻有剩菜。”末了又說:“我去做給你新鮮的吧。”

“行軍打仗時,我什麼沒吃過?”鄭岸利落起身,活動了下手腳,一把拉起程行禮,攬過他的肩往前走說:“剩菜下了煮面可比生馬肉好吃多了。”

人在自家院裡跪了那麼久,程行禮不好拒絕,可肩上那股力始終有點重,提醒道:“也好,隻是能把手移開嗎?”

鄭岸反而摟緊他,懶散道:“怎麼?不能碰?”

“你我授受不親。”

“嘁!更親密的地方我都碰過摸過呢。”

“……”

子時将過,廚房裡。

程行禮拒絕了鄭岸翻箱倒櫃找食物的想法,把人推走後。見竈台上還剩了點炒好的羊肉,想來是董伯炒給友思結果沒吃完的,便也不管鄭岸嫌不嫌棄。直接燒水煮了一大鍋湯餅,卧了兩個雞蛋,蓋上剩餘的羊肉,撒上蔥花兩顆胡椒,淋上熱油。

刺啦聲中,蔥花和胡椒夾着羊肉的鮮香頓時被熱豬油激發出來,羊肉肥而不膩,襯得那碗面條都無比鮮美。程行禮想起鄭岸那日早晨的食量,又端了四個饅頭,一碟腌的爽口清脆的菹菜。

院裡樹下,一張長食案。鄭岸與程行禮相對而坐,除了鄭岸的那堆菜,程行禮又找出從長安帶的郢州富水酒喝着。

“你手藝不錯啊。”鄭岸拿着筷子驚訝道,“可以跟食肆的廚子比了。

程行禮:“世子謬贊。就是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挺好吃的。”鄭岸吸溜着吃了兩口面,看着酒盞,說:“你風寒沒好,喝酒會加重的。”

“酒能暖身,喝上兩盞這寒就褪了。”程行禮笑着噙了口酒,眉目溫柔。

鄭岸說不過程行禮,沒好氣道:“書呆子腦裡裝的果然都是歪理。”

“那天在金駝峰。”程行禮望月說道。

聽此言鄭岸瞬間緊張起來,他握着筷子凝視程行禮,雙眼像是在期待什麼不一樣的溫情回答。

“我遇見了元青。”

“怎麼了?”鄭岸嚴肅起來,别是元青說了些什麼他幼時的趣事吧?畢竟這人早年也是刀口舔血,塞外翻着轉的人,不會不知道鄭厚禮的兒子是怎樣的人。

程行禮淡淡道:“他為什麼會殺你?”

鄭岸喝了口酒,不太自然地說:“我怎麼知道?”

程行禮想起那夜元青提起周萱時的異樣,說:“我覺得他好像很在意你和周萱的關系,你跟他有仇嗎?我怕他找到你未婚妻後,要挾你。”

鄭岸以一種很驚奇的眼神看向程行禮,沉吟道:“真找到的話,對于我爹來說,這會是個好消息,但不會要挾我到我半分。”

程行禮詫異道:“她不是你未婚妻嗎?”

“一個從沒見過面的陌生人,你對她會有多少感情?”鄭岸苦笑着反問,“而且……”他忽而注視着程行禮,嘴唇阖動,卻什麼也沒說,隻擺手道:“日後真找到了再說吧。”

從未見過面,程行禮想起元青的話,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臉。

“今朝有酒今朝醉。”鄭岸挑眉看程行禮面前的酒盞,“日後再說吧,空等了這麼多年,在等兩年也沒什麼。就怕等着等着被人拐跑了,真要是個好男兒就算了,就怕萱娘看上個遊手好閑的小白臉就死心塌地了。”

旁人未婚妻的事,程行禮不好插嘴,略有些尴尬地笑了下,倒了盞酒遞給鄭岸。鄭岸也笑了下,接酒與程行禮碰盞一飲而盡。

那碗湯餅、饅頭鄭岸就着酒兩口三口吃完,吃完後又默默地把碗洗了,地掃了才帶着猞猁離開。期間他也沒找程行禮說話,兩人很是默契,沒在提這兩日的糟心事。

長于江南水鄉的程行禮身子骨很硬朗,加之董伯頓頓熬的湯藥補品,這小風寒兩天便痊愈。

病好之後,馮恪兩兄弟、史成邈等都來看過程行禮,馮恪兩兄弟生性随意,領了個武将職銜在軍中做事。

這日馮恪帶着拓跋瑛前來看望程行禮,先是在院中放下山中獵到的山雞與鹿等,後轉進書房,說道:“這個啊,炖湯最好。知文你到時候,就放清水與羊肚進去,小火慢煨兩個時辰,那湯鮮美無比。”

程行禮說:“謝十二郎好意。”

“沒什麼,雞和鹿是拓跋打到的。”馮恪笑着說,“這軍營還有事,我就先走了,有什麼事找我就好。”

程行禮送馮恪出去,回房時看拓跋瑛對着他方才看的書出神,說道:“前幾日你教我的話,我還沒學會幾句呢。”

“說來慚愧,本來是邀你去打獵,可沒想到一番事情發生,竟讓你生病了。”拓跋瑛說,“怪我怪我。”

程行禮在案邊坐下,倒茶遞給拓跋瑛,說:“我現在都好了,别自責。何況,要是沒有你,那大山林裡,我不知要何時才能找到友思。謝你還來不及呢,怎會怪你。卿不應多思。”

“好,我不自責。況且找友思是我應該做的,你也别謝。”拓跋瑛笑着飲了一小口茶,“隻可惜,那天在林中遇到的機關始終無解。郡王去了營州,少說要一個月才能回來。”

金駝峰的事,鄭厚禮派人上去卻在未找到元青,反而獵到了幾頭鹿。

而元青下在鄭岸身上的寒情絲。程行禮查閱古籍文獻隻知此物來于靺鞨一族,中者若不與人交合,一個時辰之内必亡,除此之外,并無其他線索。

程行禮思索時,拓跋瑛又說:“知文,你要是在遇上七哥,不想搭理他就别搭理他,他要想打人的話,我去跟他打。”

外層官員看來,程行禮受風寒第二日,身為永州都督、北陽郡王的鄭厚禮就親自登門看望,而内裡鄭岸受罰跪的事,沒外人知曉。

“我知道了,不過他是你七哥,你真跟他打起來,到底也是郡王為難。”程行禮說。

拓跋瑛笑道:“他是他,你是你。你在我心裡,跟他是不一樣的。”

聽得這話,程行禮有些怪異,忽而一口茶水嗆住自己,咳嗽起來。

“怎麼嗆到了?”拓跋瑛連忙給程行禮順背,又遞帕子過來擦水。

程行禮稍躲開拓跋瑛的手,說道:“沒什麼,茶喝急了。”

拓跋瑛也像是發覺了程行禮的躲閃動作,收回帕子和手,又笑着說:“是我冒犯了。今天還能學詩嗎?”

“沒有冒犯。”眼看拓跋瑛有心支開話題,對于喜愛詩書文學的程行禮來說,學詩最是能緩解氣氛的,“當然,室韋話我還沒多少呢。”

拓跋瑛眉目清朗,起身端茶附身一禮朝程行禮說:“請賜教。”

程行禮被他這禮節逗笑,起身回禮,說:“豈敢豈敢!應先請而先教才是。”

拓跋瑛眉尾止不住的笑意流進夏風裡,彼時初陽正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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