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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黑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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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悠悠,映出地牢景象,鄭岸這才發現自己竟是走到地牢角落的水缸前,彎腰把頭往水裡伸。

記憶仍在原地,還在那火紅成海的青廬帳中。鄭岸瞳孔劇烈收縮顯然是無法将自己從方才那景裡脫離出來,方才他看到的都是夢嗎?

難道那人不是周萱嗎?想起魏慧臨終前,他對母親的誓,一時間心緒百生。

“鄭岸!你還救不救程行禮了?”元青給其餘兩人喂下解藥,并回頭喊他。

鄭岸聽見程行禮的姓名才将神魂從那青廬帳裡強行抽回來,忙道:“當然要。”

史成邈神情呆滞,仍在不停用頭撞牆,嘴裡喃喃着:“爹,不要這樣!别這樣對我!我是你兒子。”

安清和将頭伸在鐵鍊上挂着晃,說:“弟弟,我給你把蹴鞠拿下來。”

鄭岸見外面兵士歪七八扭地倒着,許是元青下了藥,于是問這二人:“他們沒事吧?”

元青拉過仍有動作撞牆的史成邈放在地上,喂了顆藥,說:“沒事。我們得去救行禮,他被仆固雷帶走了。”

“他在哪兒?”鄭岸說道。

元青道:“開元寺塔。”

鄭岸來不及問那麼多,隻佩好刀點頭。元青在地牢角落裡摸索,随即一按,一道石門轟然移開,現出内裡的大路乾坤。

鄭岸震驚道:“還有這地方?”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元青閃進石門,催促道,“快走!”

鄭岸問:“我爹呢?”

元青靜了片刻,隻聽地牢外傳來刀兵的搏殺聲,答道:“他來了。”

“我們不等他嗎?”鄭岸明白救人的話自然是兵力越多越好。

元青冷冷道:“這不是兵就能解決的,你跟不跟我走?”

不帶兵?鄭岸震驚了,一面是父親,一面是程行禮,他怕,怕跟元青走了,自己就永遠見不到父親弟弟了,他猶豫着。

元青怒道:“你不跟我走,就别想再見到程行禮!”

與此同時,有十數人拾階而下,傳來幾聲呼喊。鄭岸聽出這裡面有鄭厚禮的聲音,便回道:“爹!”

“兒子——!”

鄭厚禮提着刀面容疲憊地扭跑進來,鄭岸登時心安不少,笑道:“我去救程行禮,爹,等我!”

說罷閃身一轉,進了石門。

進石門後,元青在牆上一按,石門迅速關閉,隔開了鄭家父子。

鄭厚禮站在石門外隻望見了鄭岸的一角衣袍,疑惑道:“程行禮也被綁架了?而且還就他跟元青兩個人去?”

馮平生說道:“孩子們怕是擔心你在營州的安危,被設計了。元青很熟悉這裡,大郎跟着他應該不會出事。”

“能靠譜嗎?”鄭厚禮說,“行禮這孩子怎麼也跟鄭岸一起犯糊塗,跑這兒來了。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對得起他師傅?”

馮平生對内裡也是一知半解搖搖頭,随後鄭厚禮命兵士将許國公府團團圍住,兵士降者不殺。

出地牢的路上,史成邈由兵士架着離開。慎州刺史背着安清和,用額頭蹭着他,希望這樣能讓兒子醒過來。

安清和感覺到父親溫厚的背,緩慢地有了意識,說了句靺鞨語。

走在旁邊的鄭厚禮追問:“什麼?”

慎州刺史側耳聽了兩句,說:“程行禮在開元寺塔。”

漆黑壁窄的通道裡,元青快步在前,鄭岸焦急道:“到底怎麼回事?”

“等救出行禮,我自會跟你解釋。”元青厲聲道,“現在不是問的時候,你要是相信我就跟我走。”

鄭岸沒說話繼續跟着元青,可轉過彎就又說:“你到底是誰?!你知道是誰帶走了程知文,你還對許國公府的地牢了如指掌,你是仆固雷那一方的?那為什麼又要幫我?”

元青停下步子,看向鄭岸,冷冷道:“因為瑤姬出現了,仆固雷跟她是利益夥伴,這一切都是他們安排的!”

“瑤姬?”鄭岸說,“是誰?”

元青說道:“想把程行禮帶回太白山的人。”

“帶回太白山?”鄭岸心髒驟然停了下,追問道:“為什麼?”

元青答道:“因為他身有血蠱,能開寶室。”

石台之中,瑤姬見沙漏已近尾聲,便朝仆固雷說:“去把蠱人帶過來。”

仆固雷說:“其實你要是喜歡熱鬧,我何必把他們放那麼遠?”

瑤姬說:“一群臭男人,隻會玷污我雙目。”

“那你為何下太白山?”仆固雷走在廊橋上,回頭說,“瑤姬,到底為什麼?”

瑤姬笑道:“你在問我答案?”

仆固雷轉着腰間鑰匙,看向她,說道:“我隻想問你,這世上到底有沒有長生之法?”

瑤姬拿起案上一套皮革包裹的刀具,走到沉睡的程行禮身邊,抽走其中一把細刀在程行禮臉上比劃,并回答道:“自然有,你我相合,難道不覺陽氣充沛嗎?”

仆固雷沉思片刻,說:“可我害怕,害怕死亡,它和長生是不同的理論。”

“去把蠱人牽來。”瑤姬淡淡道。

仆固雷不耐煩地啧了下,說:“我說給你留人看着,你不願意,現下什麼事都要親自動手。”

瑤姬擦着刀沒說話,仆固雷自讨沒趣便就走出石台。

靜室之中,燭火搖曳,陰冷的寒氣使得瑤姬手背上的金蓮花開得更加妖冶,脖頸上的虬結枝桠似在蠕動着。

瑤姬用酒洗着那把細長的刀,低聲道:“采三秀兮于山間。”

刀刃貼着程行禮的臉頰下移,貼着他的肌膚來至心房,瑤姬緩緩道:“石磊磊兮葛蔓蔓。”

話聲落時,細長的血絲在心房下一寸的無暇肌膚上破開,它們像是在皮下湧動醞釀許久。待困住它的皮囊一破,這血就如萬江濤水入海,沿着程行禮肋骨沖進石台。

血絲流入石台的縫隙,彼時窗棂格的月照進,七瓣萼金蓮于血絲的滋養下在程行禮背後緩緩綻放。

血迹漫流,瑤姬愣愣地看着程行禮。似是在回憶什麼,喃喃念道:“怨公子兮怅忘歸。”

“君思我兮不得閑。[1]”一突兀的男人聲音在瑤姬背後響起,“瑤姬,這麼多年,你還是沒變。”

旋即一刀飛來,直破開石牆上沙漏,沙漏裡的細沙滿了滿地,那金琉璃罩子也墜地碎了。琉璃罩碎裂的同時,金蓮花上的血也停止了流動,繼而滲透于石台下。

瑤姬肌膚上的虬結枝桠慢慢淡去,恢複了光滑如新的肌膚表面。她不可置信地轉身看去,石洞暗處,元青帶着鄭岸現身,打碎沙漏的刀便是鄭岸所擲,眼神停在石台上,錯愕一瞬後又是憤怒。

“你怎麼來的?”瑤姬冷聲道。

元青淡淡道:“這開元寺塔是我家修的,你在這兒住了這麼多年,還沒摸清?”

瑤姬說:“你以為是我想住在這裡嗎?”

元青給了鄭岸個小心行事的眼神,鄭岸立即領會抽刀快跑領沖向石台。

但瑤姬面容并未露出被人壞事的神情,反而嗤笑一聲:“哼!元青,這些年我以為你躲在那裡呢?原來就在我的眼皮底下。”

元青說:“可你我的事,總該了結了。”

瑤姬突然拔高音量,說:“了結?這世上隻有你最沒資格說這句話!”

說罷她看向已靠近石台外圈溪水的鄭岸,展袖一揮朗聲道:“既然都來了,那就一起喂大安吧!”

蓦然間石室震動,站立不穩,像是有什麼大東西要從地底破出。

縱然山搖地晃,但繞在石台外的那圈溪水卻平靜無比。鄭岸離這圈水很近,近得能看清水底月光折射而出的波光,但平靜的水底不止有波光,還有個快速遊行的巨物!

元青在遠處看了見虛影,瞳孔蓦地收縮了下,猛然拔刀奔向鄭岸,大喝:“快跑!”

水圈突然濺起大水花,聳立入雲的粗長黑影遮住月光,繼而一張血盆大口直撲池邊的鄭岸。

面對這龐然大物,鄭岸愣了一瞬,聽元青喝聲,就迅速反應過來。強勁腰身帶動下肢淩空一躍,踩着元青刀挑起的力量往側邊連翻幾個跟鬥躲去。

與此同時,元青受壓力鏟步一滑舉刀自巨獸颌下過,但未見任何掙紮。

鄭岸站立的地方,被那還未看清的巨獸撞飛得碎石翻飛,灰塵四揚。在灰塵土中,鄭岸見一兩層樓高的黑蛇于灰塵裡陡然現身。

黑蛇呲牙,蛇信顫動,卻不攻擊人,顯然是在聽瑤姬下一步命令。

鄭岸怒道:“哪來的長蟲!”

“你居然沒殺它!”元青持刀起身時尚在喘氣,刀刃光亮,方才那一刀居然未傷這畜生性命。

瑤姬招手,黑蛇便扭身遊到瑤姬身後,瑤姬道:“元青,你我相識這麼多年,居然還這麼震驚?”

鄭岸雖聽老一輩常說遼東大地靈氣充沛,有不少體型巨大的猛獸,可這條蛇遠超他的想象和認識。

且看瑤姬對它的掌控,怕有靈性的,會聽命于人。

元青道:“瑤姬,你既然破了陣法,就早點放棄吧。”

“放棄!瑤姬怒道,“當年要不是你通風報信,雲玑怎麼可能會不跟我回去!”

雲玑?程行禮的母親!

疑惑快速滑過,鄭岸眼看這兩人怕要叙陳年舊事,心想救人要緊。長腿一掃将石柱燈踢向瑤姬,又借不遠處的石宮燈力,旋身一腳後蹬持刀揮向她。

而一旁元青見此也踢飛石燈,輕身點地,與鄭岸同去。

兩盞石宮燈飛來,瑤姬從袖中揮出一軟鞭,蓄力後率先擊碎鄭岸踢向她的燈。

石燈四分五裂之際,鄭岸穩落石台,揮刀砍斷禁锢住程行禮腳的鎖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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