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岸甩了兩下,像是委屈:“你疼我也疼。”
這事程行禮也不會,過去的兩次都是鄭岸主動現在讓他主動,他隻能慢慢來,于是扶住亂甩的,他真想打它一巴掌洩憤,可對着那猙獰也下不去手,說:“你安靜點,否則不給你解毒了。”
鄭岸舔了舔唇,龜裂的嘴皮上似乎還有程行禮的味道,嘴角勾着笑:“好。你慢點。”
程行禮一手撐在鄭岸精壯的手臂上,一手扶着。那力氣下去時,他都快把鄭岸手臂掐出血了。
但鄭岸感覺不到疼,隻感覺氣血達到了他此前練武未曾有過的清爽和舒服地方。在黑夜中,他的所有感官都被放大了。
他清晰的知道經脈經過了什麼樣的地方,沒有到底,可耳邊已經是程行禮壓抑着的呼吸了,至死融合在了一處。
雖然看不見,但鄭岸能憑借以往記憶想象出這時的程行禮模樣。
程行禮寬肩窄腰,腹肌瘦削線條優美,呼吸時那線條推進吸内,很是好看。且他雖是劍眉卻一抹溫潤藏眉尾,此刻定是眉心蹙起,泛紅的眼尾一定帶着淚,膚色白裡透紅像是誘人采摘的鮮花,嘴唇可能在輕微顫抖也可能咬着下唇。
精緻白皙的鎖骨在呼吸時突凹出一個優美的弧線,他要是現在能動,一定要在那上面用嘴唇和牙齒種滿牡丹花。
片刻後,程行禮長籲一口氣,趴在鄭岸的刺青上,碎發貼在他布滿了細汗的額上,剩下的散在鄭岸臉邊。他不想還是二月中,塞外就這麼熱了?
“你還好嗎?”這樣讓鄭岸很痛苦,他鼻間盈進來程行禮的味道,胸膛癢癢的地方是程行禮的發絲,他想動想抱着程行禮,可又怕傷着他。
程行禮聲音帶着濃濃的情味:“我沒事,就是不知道……”
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這生死在前,程行禮實在經曆得少,這般情況他以前沒有經曆過。
前兩次的事,他多是躺着、趴着抑或是側躺,這個還沒有跟鄭岸經曆過。
鄭岸醇厚似帶着誘惑的聲音說:“那你相信我嗎?我保證這次不會傷害你。”
程行禮稍稍起身,鄭岸就呼吸加重腰腹也控制不住似的挪動。程行禮凝視着那隐在黑夜下的袍子,他能想象得到鄭岸那張冷峻邪氣的臉在此刻是什麼樣子,定是劍眉壓眼充滿了占有欲,眼神恨不得把他打碎骨頭吞下去,想了想說:“我動。”
鄭岸笑着說:“好啊。”
這事是個難做的,程行禮之前就知道了,可聽别人說下面那個不好做,但沒想到上面這個也不好做。
飽脹酸感很強烈,不論他怎麼輕着晃,那痛麻感都跟着他,手腳似是被震麻了般無力。
程行禮撐在鄭岸的的蒼狼刺青上,一時有些迷茫。
因為他一旦感覺到不适就會停下,繼而又輕動,有不适就又停下。這樣反複來回讓他想何時才能結束,可他又害怕把自己交給粗暴的鄭岸。
被他騎着的鄭岸也感覺到了,從這次事情來看他對程行禮的認知又有了一個。那就是程行禮受到害怕且對這件事情沒有完全認知時,他遭遇到懼意就會立即停下,但會因禮教原因繼續嘗試。
都怪他,前兩次做的太吓人。
這對程行禮來說沒什麼影響,可鄭岸很難受。于他而言,這就像是行軍曝曬三天後,面前突然有了碗水,但饑渴的他卻怎麼也喝不到。
還因為怕吓着和傷害程行禮,他不敢動,心裡更是煎熬。
“我來好嗎?”鄭岸聲音已是粗啞無比,腹肌溝壑間抵着的提醒他,程行禮也在時候醒了,盡量用溫柔地語氣說:“我不會傷害你,隻要不舒服,我馬上停下。”
程行禮沉默須臾後嗯了聲,松開膝蓋放出了鄭岸的手。
鄭岸手尋着肌膚摸進單衣裡扣住了程行禮瘦削的腰身,帶着他策馬。
輕輕帶起又緩緩按下,鄭岸很是溫柔,但再溫柔也有盡頭,那溫柔過後就是疾風驟雨。
手掌上的厚繭刺得程行禮很癢,他呻|吟一聲抓住鄭岸的手想請他慢點。但觸手的溫熱皮革喚醒了程行禮的記憶,鄭岸的四根右手手指全在程行禮手中。
鄭岸正在興頭上,感覺程行禮抓住自己,忙說:“不舒服嗎?不舒服的話你快下來,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
月早挂空,月光灑進來鋪滿了兩人身軀。
銀華将鄭岸胸口那道猙獰可怕的傷疤照得清晰,飽滿漂亮的胸腹上從肩頭至腰側盡是刀傷箭疤,矯健如生的蒼狼也變得崎岖衰敗,縫線的地方凹凸不平,摸上去很粗糙,這跟壯碩漂亮的肌肉形成鮮明對比。
眼前身軀彷佛從地獄裡殺了出來,把程行禮強行帶回人間。他眼神落在狼頸下的那塊傷疤上,說道:“不用。”他摩挲着鄭岸的手背,略有些哽咽地說:“你為什麼要來找我?我值得你這樣做嗎?跑那麼遠?”
為什麼?還能為什麼?因為我見到你的第一面就喜歡了。鄭岸右手拇指摩挲着程行禮的肌膚,食指上繞着程行禮順滑的頭發。
他突然想起一句詩,何意百煉剛,化為繞指柔。他不是剛,可程行禮卻是他的繞指柔。
記得以前有老兵說等草原上的男人遇到心上人,哪怕你勇猛的像狼王一樣也會低下高傲的頭,心甘情願的讓伴侶揪住你的耳朵和辮子,随對方離開部族去更廣闊的天地生活。
隻要他能跟程行禮在一起,去哪裡都可以。
忽然間鄭岸的臉在眼前放大,他扣住程行禮的後腦把他壓下來,狠狠地吻住了那雙質問自己的唇。
“你值得!”鄭岸狂熱地吮吸着程行禮的唇,“你怎麼都值得!”
程行禮還沒來反應過來就被鄭岸撬開了唇,他撐着想起來,卻被鄭岸寬大的手掌按住背脊。此時此刻想不起什麼,隻能一邊錘他肩一邊含糊着罵:“你不聽話,你混蛋!”
“我聽話!我聽話!”鄭岸把程行禮唇吸含住死死不放,交纏滋滋的舌間溢出聲音,他知道程行禮生氣了,忽然想起話本上的哄人話,瞬間倒豆子般吐出,“好心肝兒、好寶貝兒、好妙人兒我錯了。我會對你好一輩子,我肯定好好伺候你,你說什麼我都聽,我鄭岸整個人都是你的。”
二月是冷,但此時很熱,鄭岸說話間迅速扒了自己和程行禮剩餘的衣丢在旁邊。
肌膚相貼,熱汗滾流。
程行禮嗚嗚着不停流淚,那些錘在鄭岸身上力氣隻會反在他自己身上。鄭岸舔走了他的眼淚,一個勁地哄他,來回喊着心肝寶貝。話是好聽,可移了位的大榻和已濕透的毯子無法證明他的話算不算數。
到最後程行禮也沒力氣掙紮了,隻能緊緊抱住鄭岸脖頸,頭埋他肩上,咬着唇小聲嗚咽。鄭岸感覺到程行禮脖子上的狼牙硌着自己,他笑着用右手掰過程行禮的臉,唇細密地從他的額頭親到耳垂和唇,用舌攪散了那些啜泣。
長虹貫日,明月西沉。
小死片刻後的程行禮忽然想起什麼,坐起往身後看,鄭岸趁此機會把他寶貝的手扣在左手指間,十指相扣,貼心地問:“怎麼了?”
程行禮摸了下繃帶,還好沒出血,反手扇了下鄭岸曲起的兩條腿,說:“小心傷裂了,别動了!”
方才事情太快,程行禮沒想到那麼多,但現在才想起,他騎鄭岸不就是因為鄭岸腿受傷嗎?若是這次不小心玩過了,把傷弄嚴重了怎麼辦?
眼看程行禮擔心自己,鄭岸笑着把腿放了下去,說:“還沒結束。”
程行禮驚訝地看了下窗棂上的月光痕迹,丢衣服時月還沒進來,此刻已西斜不少,說道:“還沒有嗎?我方才感覺你已經……”
适才他感覺到了,鄭岸有幾十下特别重和深,呼吸也很快,難道沒有嗎?他都已經結束過了,鄭岸怎麼做事難嗎?
鄭岸看着程行禮眼淚朦胧的琉璃瞳,内裡透出的不經意哀求,那發紅濕潤的眼角,細汗彙成汗珠順着白皙修長的脖頸滑過薄而漂亮的胸膛,胸前一根紅線挂着枚沾着汗的狼牙,幾縷沾了汗的頭發将白如玉的肌膚襯得更為動人。
這一幕和月光交彙乃是天地間最美的風景,他覺得程行禮胸膛上還有泛着金光,可來不及細看,程行禮就想起來,鄭岸趕忙紅着臉說:“真沒有。”
程行禮又被按了回去,鄭岸哀求道:“求求你了,我快好了,再忍忍可以嗎?”
程行禮想解這個毒真麻煩,鄭岸也麻煩,不僅肌肉硬得很,其他地方也是,無奈道:“那你快點。”
一朝得令,做事向來雷厲風行的鄭岸是發出了吃奶的力氣。
馬背上長大的鄭岸體力好,腰力也好,就算是受了傷。但掐着程行禮飛起跌落間,也總是讓他驚心動魄得很。程行禮覺得自己騎在匹桀骜不馴的馬上,劇烈的颠簸讓他見鄭岸的腹肌壘起一塊塊結實的肌肉,肌肉浸着汗,靡亮誘人。
程行禮着迷似得摸了下,古銅色的肌肉野性張揚跟它的主人一樣,很熱很有彈性。這無異于讓鄭岸得到了認同和表揚的獎勵,他趁機将手覆在他觊觎已久的白玉紅珠上,用厚繭不停磨着。
程行禮掐住鄭岸的手腕,淚眼朦胧着說:“輕點。”
但奈何,鄭岸這時候隻聽得懂反話,不喜歡輕隻想把所有力氣用上。
鄭岸還是在話本上學了其他些東西,沒忘了伺候程行禮,手停不來地撥轉着。
程行禮失控般地扣住鄭岸的另一隻手,雙頰通紅,哀求着說:“别……别這樣。”
“心肝兒,你知不知道這時候用這表情說話,隻會讓我想幹死你。”鄭岸眼眸都快迸出火了,見程行禮蹙眉痛苦的表情,還是妥協松手啞聲道:“行行行!你是主人,你說了算。”
可鄭岸這人從不委屈自己,随即緊緊嵌着心肝兒的圓肉抛上而後狠狠按下,看着挂在程行禮脖子上的狼牙随力起落,在他眼裡晃成一道風景。
程行禮頭腦發昏,來不及推開,就眼睜睜看着自己前面跳着弄了鄭岸一臉。
他渾身發軟,可還記着鄭岸的傷,側身一倒。
發出啵兒的一清脆聲響。
程行禮眼神渙散地趴在獸皮毯上,不停的大口呼吸。
腿還架在鄭岸精壯的要上發着顫,可他已經沒有力氣去管了,濃重的麝香味充斥了整個氈房。
傷員鄭岸勉強扯來件單衣給程行禮擦,卻被他化被動為主動,把自己和鄭岸渾身擦幹淨,随後也引出那大灘東西。
“怎麼沒了?”程行禮看鄭岸嘴邊幹淨得很,不免疑惑。
鄭岸蹬好襯褲系好褲結,說:“你來晚了,我吞了。”
程行禮被臊的臉一紅,用沾滿子孫的單衣甩了臉鄭岸。鄭岸伸手來摟程行禮,笑着說:“别把孩子到處甩。”
程行禮打開鄭岸的手,怒道:“你好了?”
上次解完毒,鄭岸就睡了,這次還挺精神。
鄭岸說:“我又不虛,當然好了。”
程行禮想下榻用水擦洗一下,鄭岸卻攔住他:“等會兒再去,你先休息下。”
程行禮抓着鄭岸的手臂,說:“不行……”他的話戛然而止。
鄭岸疑惑道:“怎麼了?”
“這是什麼?”程行禮扣住鄭岸手臂,那是他方才抓亂的,上面除了紅痕還有被汗水暈開的青色。
“寒情絲還會暈開?”程行禮輕輕一抹,那青絲就被擦去。
鄭岸頓時色變,忙道:“可能是察魯放久了!”
程行禮拍開鄭岸的手,怒道:“騙子!”
說罷迅速穿起衣服,翻身一趟面朝裡睡了。
鄭岸想湊上去,卻聽程行禮用沙啞聲音冷冷道:“滾!”
“心肝兒啊,你聽我說……”
“你在說話,不理你了。”
鄭岸可憐巴巴地撿起地上的外袍,蓋着自己和程行禮,想着風寒好了,但寶貝不好了,這怎麼辦?但轉念一想,這次風寒好得還挺快,自從被河水沖上岸他就有些寒,但怕程行禮知曉後擔心一直憋着沒說,沒想到一場打鬥和外傷讓他風寒瞬間加劇。
鄭岸一通汗水發完,人也清爽不少。心想要是程行禮也得了風寒,現在也應好了。
這樣看來他還是挺不錯的,要是換了拓跋瑛那個弱不禁風的,能做的明白嗎?隻怕是地方都找不到。
翌日程行禮面無表情不跟鄭岸說一句話,不論鄭岸怎麼逗他,他都不回應。鄭岸難受死了,可一想昨夜的程行禮,就不那麼難受了,至少程行禮不會看着他死,還會救他跟他親嘴上床。
這難道不能證明程行禮心裡是在意他的嗎?于是他歡歡喜喜地跟着程行禮跑,哪怕是瘸了也跟在程行禮屁股後面收拾東西。
昨日黨項人的馬經過一夜遊蕩不知去了何處,隻剩一匹在。程行禮不想跟鄭岸接觸,就找了輛闆車,把鄭岸放在上面,自己騎馬拉着他走。
鄭岸怕程行禮無趣就跟他說話,但程行禮一句都不答。
眼看程行禮與夜晚判若兩人,鄭岸也不生氣,畢竟心肝兒寶貝就是要捧的,隻要程行禮心裡有一點他的位置就行了。
不過就是每次他跟程行禮說話,一轉頭就是馬屁股,有點煩。
黃昏前,兩人終于到了懷遠守捉城。程行禮看此處并未被敵軍占領,放心幾分,下馬請求兵士通報守将自己和鄭岸來此。
茶棚下,鄭岸叼着根草躺在闆車上閉着眼睛叼哼歌,程行禮坐在茶棚裡喝茶。
忽然城門口馬蹄揚土,一身輕甲的安清和翻身下馬,飛似的來到程行禮面前,抓住他的手說:“程使君,真的是你?”
程行禮看着熟悉的安清和,笑了下說:“是我,将軍。”
安清和颔首,随即張望四周,又問:“鄭七呢?”
程行禮指着旁邊的闆車,一陣風閃過。
“安清和!你輕點,我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