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想調查元喬是不是暴亂分子的話還好說,但就在談論到關鍵之處的時候中尉又含糊不說了,這叫元喬很在意。
這讓他無從得知自己從前在中尉的眼中到底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存在的。
元喬的疑慮從踏進複活基地之後就接二連三地冒了出來,而這全是因為自己見不得人的身份信息。
再而說起‘罪惡之源’的身份信息……
元喬擰眉。
這又到底是誰在幫自己篡改?
是那個坐在車裡朝窗口伸出隻手的男人嗎?
他為什麼對自己這麼上心,還幫自己通過了白領男的檢查?
一切都不明白。
他甚至都不清楚這幾天接觸的人中是否有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隻是感知到包括中尉和那個男人在内的所有人、事、物之中都蘊藏着一股盤根錯節的力量。
……
元喬雖吃得慢,但碗裡還是很快就見了底。
他低垂着眼順手拿起旁邊裝着水的玻璃杯就喝了起來,但許是喝得太急,一下子被嗆得不輕。
“不是,就是為我舅舅的遭遇感到憤恨也别太激動了哈,吃喝的時候還是得小心,别一下賠了仨!”對面的雷澤把嘴裡塞得滿滿的,毫無一點說服力地跟着咳了一下。
“還有本來想帶你出去逛逛的,但咱們今天晚上還是早點洗洗睡吧,不然不太安全,畢竟連那什麼安全指數最高的A區都出事了。”
“所以中尉先生是因為A區的事情離開的嗎?”元喬問得很直白。
“這個……”雷澤卻是立馬把要往外吐字的嘴給縫上了,摸着後腦勺笑了兩聲:“我怎麼會知道呢?我又不是複活基地的人。”
“總之咱們今天就别亂跑了,不然叫人挺慌的。而且要是我舅舅私自把你帶出來還丢在這裡的事情被複活基地那群人知道了的話,又不知道要怎麼處分他了。”
但中尉把自己帶出大樓時看起來完全沒有隐蔽的意思……
元喬沒把自己心裡想的說出聲,時間在雷澤對複活基地的抱怨聲中流逝加快。
直至半夜,元喬起夜路過客廳之時,那個聲調活潑的少年音又一次在寂靜中綻開。
而這次卻不是朝向他的。
元喬在轉角處站了站,就見雷澤拿着手環劃開一個通訊屏,正和連線後的人說話。
能聽得見聲音,但因為角度問題看不到屏幕上的人。
“放心吧祖母,我挺好的,”他隻見雷澤靠在沙發上笑得像個傻子,“哦對了,您順便也跟我家母上大人說一聲,我舅舅也挺好的,這次因為母上大人的參與,舅舅護衛得的錢不少,夠花一段時間了。”
“你還真是喜歡你舅舅,”屏幕裡傳來一個年老女聲,“不過,我是沒想到外出回來後就聽說你跟着他跑去了複活基地,連備考的書都拖走了,怎麼,是不準備回來了?”
“哪、哪有……”
雷澤被對面的威壓噎了一下,“我肯定還要回去參加考試的啦,就是想換個環境……所以祖母,如果我爸回家後發現我不見了,說什麼都要打死我的話您一定要拉住他,我可是咱老雷家唯三的獨苗!”
對面的年老女聲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所以你就是為了讓我保你一命才破天荒地打視頻過來的?平時也沒見着你有多親我。”
後面的話無非是些祖孫之間的打趣,元喬沒再聽,迅速回到了房間,連同雷澤的回應一齊被堵在門後——
“哪有啊祖母,我是因為您懷表照片上的小白臉的事才打視頻的!”雷澤義憤填膺地為自己辯駁,“我居然在海神基地落難者中找到他了,名字叫作……元喬,對吧?”
“……什麼?”對面的人有點懵。
雷澤卻是一臉開明:“哎呀,都什麼年代了,養個小白臉有什麼的,我支持您哈,畢竟我看得出來您挺喜歡他的,不然也不會一直拿着那塊表看了。”
“所以我在落難者中看到他後,第一時間裝作不認識,用出色的演技和他打好了關系。不過沒想到這人挺對我胃口的,很成功就和他當了朋友,然後在身份檢測的時候我還用人情世故幫他了呢,節省了不少時間!”
“怎麼樣祖母,我是不是很為您和您的小白臉着想?所以您幫我給我爸說兩句好話是不是很合理?”
對面卻是啞然了好久,才慢慢問道:“這種話……你還和誰說過?”
“就我舅舅,我連母上大人都沒說過。這不是怕您臉皮薄嘛!不過我說句中肯的話,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也不會因為這種事看不起元喬的,您放心好了。”
“你真是……”
對面像是咬着牙擠出的聲音,雷澤沒聽清,豎起耳朵湊過去:“啥?”
“你考試要看的書看完了嗎?”
面對這個自作聰明,給她和他人抹黑造謠的大孫子,屏幕對面的祖母有點開始懷疑老雷家的基因是從什麼時候起開始變異的。
“還有——你爸一定會抽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