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邊出來後,安成就一直縮在房間裡,他也出去過,法老并沒有限制他的人生自有,可一出去就被人跟着,美名其曰“保護王妃的安全。”
可誰不知道,他們是在看着他,是另類的軟禁。
晚上安成睡得很好,連法老的影子都沒看見,對方似乎很忙,他曾問過守衛,他的回答是:“雨快停時要播種,草才會長得茂盛。”
稀裡糊塗奇奇怪怪的話。
安成聽不懂,隻好去問更現實的一件事,“我的同伴們醒來了嗎?”
謝天謝地,在日夜盼望下,第二天的安成總算聽見段良清醒的消息。
安成在守衛帶領下快速來到房間,這次他特地記了路線。
可彎曲的地方實在太多,他不敢保證自己的記憶是正确的。
路上遇見的守衛變多了,或許這才是這地方原本的樣子,但無一例外,都對他異常恭敬,甚至走廊上開始出現了點顔色,大紅。
好像....真有中原婚姻的雛形。
安成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打了一個哆嗦,真是瘋了,沒有任何感情基礎談什麼婚姻?
沒有媒婆,沒有證人,沒有祝福的雙方代表,甚至沒有自由與愉悅。
安成不知道法老怎麼會天真着急成這樣,這婚,反正他是不會結的!誰愛結誰結,真是的,給他找個木偶來結。
安成腳步一頓。
...木偶?
娃娃!
商店裡有一個替身娃娃,五百積分一個,可以抵禦一次死亡。
安成馬不停蹄下單,眼睜睜地看見那個窗口由藍變灰,上鎖了。
【這個道具的能力有點強,一個副本中隻能使用一次。】002解答。
【沒事滴,還有金色時鐘沒用呢。】001歡快的聲音響起,【到時候被追了禁止時間就行~】
安成也是這麼想的,總不至于他一個道具多多的玩家,還逃不過NPC吧。
[希望不要用到時鐘。]若真到了那一步,必定是決裂的時候,如果可以,他希望偷偷跑,趁誰都沒發現,趕緊跑。
可一想到斯契費提族的能力,他忽地有些擔憂了起來。
...應該....能吧?
他小心點就是了。
很快就看到了段良,或許是因為愛屋及烏,燈光比上次亮了一倍,環境也變得好了點。
安成不動聲色地打量着牢籠,上次沒進來看,裡面的氣溫會稍微低一點。
“你還好嗎?”
看見安成來了,段良立刻站起身來,可因為躺了兩天,連站時雙腿都在打顫晃悠,安成趕緊扶着他重新坐下。
“怎麼會這樣?”
段良深呼吸地喘着,剛剛這一下就已經耗盡了他的力氣。
“易感期,沒辦法。”
他笑得很命苦,“你還好嗎?”
安成歎了口氣:“我來就是為了跟你商讨一件事。”
段良立刻皺起眉頭,他看向守在外面的護衛,手一翻變出一個小球來,透明的球體擴大。
外頭的雜音頓時消散了,很顯然,這是個空間道具。
“你說。”
“我長話短說。”安成來不及驚訝與詢問,将昨天的事情全盤托出,越聽,段良的眉頭皺得越深。
“我們得跑。”
“我知道,我來就是跟你商量這件事的,怎麼跑,我們的貨物都還在他們手上。”
段良煩躁地抓了兩把頭發,弄得一團亂,“我現在腦子很痛,到底是哪個傻叉發情。”
空氣忽地安靜,安成似是被點醒,聲音很輕,“盧才辛?”
段良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他想幹什麼?”
“到現在為止我還沒看見過盧才辛。”
“王。”
安成立刻從床上蹦了起來,“我們到時候再說,你看看能不能聯系到比則與多利。”
安成整理着衣服,他剛走一步,房門就被打開,法老站在門口,遮住了光。
“聊天結束了嗎?”
安成再一次煩躁他這個繃帶,讓他看不清神色,他連拍馬屁都不知道該怎麼拍。
“嗯。”安成點頭,“我們走吧。”
說走,腿卻沒邁,兩人就這麼站着,一動不動。
到底是法老先有動作,他過來拉着安成,步子緩慢,态度卻十分強硬。
“你累了嗎?”
“可能有點。”
“你剛來這裡,累是正常的,我們回去休息吧。”
在對方手剛伸過來的時候,安成不受控制地往後縮了一下,可很快,他就意識到了這點,心中一頓懊悔,雙腿卻像長在地上一樣,身子僵硬到仿佛剛解凍。
法老的手登時停在半空,空氣頓時凝固。
他沒什麼語氣道,“你很怕我?”
安成不說話,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人的本能反應是最不容易克制與避免的。
法老握緊了手,人總是貪心的,在沒得到前覺得得到人就已經夠了,可得到後,卻想連心也一并抓住。
這不夠,遠遠不夠!
害怕是人類最容易掩蓋的一種情緒,即便如此,安成也依舊害怕到退縮,失語。
這不是他想要的。
法老收回手,他不是個傻子,知道一味強硬的下場,既然想過一輩子,一時的憋屈都能在後頭加倍讨回來。
“我們确實少了點交流,但别害怕,我不是個壞人。”
安成原以為對方會發火,會生氣到強硬地拉拽他,但沒有。
他終于擡起腦袋,露出水潤的眼睛,“你...有見過盧才辛嗎?”
法老簡直要控制不住他的脾氣,怒火一簇一簇往上冒。
他還沒死呢!
在他這裡問别的男人?這麼快就要出牆了?!
想都别想。
胸腔氣悶到痛,法老低呵了一聲。
還不待他說話,安成進一步解釋:“他是個Omega,我有點懷疑這次的發情期是他引起的。”
Omega?不行,也不能跟Omega談。
“王妃,”一旁的侍衛開口,“我們這隻隔離着Alpha,沒看見過Omega。”
法老擺了擺手,“我沒長嘴嗎要你替我回?”
侍衛站回門口,目視前方。
他沒對法老的言語有任何微詞,但安成就不一樣了,他不在這裡生長,不了解這絕對的等級制度,更何況...其實他心底默默信任着法老。
他不認為法老真會打罵他。
“那你為什麼不回答我的話?還要别人來說?”
安成不太開心,可法老開心了。
他上前一步将安成抱了起來,突然的淩空讓他驚慌,隻能牢牢抓住面前這個能給他支撐的男人。
“是我不好。”他輕易地道歉,所有的郁氣都在安成類似撒嬌的話語中消殆。
安成很信任他,法老想,嬌生慣養的愛人有無限撒嬌的權利,他甘之如饴。
“能不能親一口?”
“不要。”安成去推他,卻被抱得更緊了,法老就這麼抱着他走,仿佛他們天生是一體的,永遠分不開的。
安成下不來,順勢雙腿交叉環住他,懷抱比言語更讓人安心,聽着身下人的心跳,小心着将頭靠了過去。
砰跳聲明顯加劇,安成擡頭看了眼法老,卻苦于繃帶看不清神色,他低頭,又擡頭,自娛自樂,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他是這場遊戲的主宰者,而非被動的參與者。
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是被在意的,心髒的跳動是愛情眼中最動聽的交響曲,不是基于外在條件,也不是基于天生的信息素交融,那是為什麼?
“你為什麼要選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