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大概率無法支持将全部的财産判給您,但是我們會盡力搜集證據,讓您更加有利。”劉薇從來不給當事人畫餅,真實地說道。
盧月卻并未因此沮喪懊惱,反倒笑了起來,臉上顯現出兩個清淺的酒窩,如同梨花滿樹讓人挪不開雙眼。
“我明白,多謝您坦誠相告,我會把所有的證據都發送給你們,接下來的事情就拜托兩位了。”
見她恢複了些許力氣和鬥志,盧可望向自家妹妹的眼神欣慰極了。
在回律所的路上,連一向對案子成竹在胸的劉薇也面色凝重,蘇浣明白情況不容樂觀,思索再三,還是開口問道。
“劉姐,您覺得盧月多次流産是意外和巧合嗎?”
劉薇神色一凜,并未直接回答她的話,揚了揚下巴對蘇浣道:“說說你的想法。”
“如果我們要為盧小姐争取利益最大化,最好找到能夠證明謝崇有過錯的證據。”
蘇浣眼眸微眯,神情沉穩,語氣卻不掩犀利。
“現如今兩人的聊天記錄最多隻能說明謝崇比較冷漠。”
“我們無法證明謝崇精神控制、侮辱盧月,而謝崇想要證明自己關心愛護她就簡單多了。”
“而且我懷疑,盧月的流産不是意外,至少無法排除謝崇的嫌疑。”
蘇浣知道自己的猜測太過大膽,可許多事情就是需要大膽猜測,再小心求證。
“所以問題的關鍵還是需要找到兩方面的證據,一個是謝崇出軌,另一個是調查清楚盧月流産的原因。”
劉薇點頭,臉上浮現了一抹笑意,她用欣賞的眼神望了眼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徒弟。
“不錯。”她肯定道。
蘇浣卻并未因此而驕傲,眼中反而出現了擔憂:“劉姐,這個案子難度很大。”
“而且,盧月和謝崇都是公衆人物,一個是曾經的影後,另一個是頗具影響力的流量新星,未來很可能出現各種各樣的突發狀況……”
剩下的話蘇浣并未說出口,但劉薇何嘗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這個案件很可能會暴露在公衆的視野中,到時候衡正律師事務所也會被推上風口浪尖。
可若是她們能幫盧月打赢一場漂亮的翻身仗,幫助她順利複出,那給律所帶來的榮耀和機會也是難以想象的。
是挑戰,亦是機會。
“怎麼,你怕了?”劉薇用調侃的語氣道。
蘇浣挑眉,身影輕晃,姣好的臉上是清淺從容的笑,散發着自信而迷人的氣息。
“當然不會。”她朱唇輕啟,一字一頓道,沒有半點猶豫。
劉薇滿意地笑了,心中暗道果然,她和蘇浣是同一種人,帶着不可擋的銳意,絕不會因為困難就輕易退縮。
“不過你現在重心還是放在羅羨逸的案子上,還有兩天就要開庭了。”劉薇叮囑道。
蘇浣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這個案子她也投入了許多心血,即便不喜羅羨逸的為人處世,但她也一定會全力以赴。
“劉姐,您放心,我一定努力。”
傍晚,蘇浣回到阖樂園,家裡冷冷清清的,沒有了往日的飯菜香,還讓她有些許的不習慣。
幸好謝炳留下了小狗年糕,它此刻正瘋狂蹭着蘇浣的小腿撒嬌。
“好啦好啦,這就去帶你散步。”
聽她這樣說,年糕停止了鬧騰,乖乖地坐在她身前。蘇浣彎腰,不甚熟練地給年糕帶上橙色項圈,又系好粉色的牽引繩。
也不知道謝炳是怎麼想的,明明年糕是小公狗,卻總是給它買粉粉嫩嫩的用具。
蘇浣一個人牽着年糕在小區中漫無目的地走着,輕風依舊,身邊卻不再有那晚英俊高大的青年。
天色昏暗,夜幕将垂,高聳的居民樓亮起了一盞盞暖色的燈,透過窗戶能看見各家走動的人影。
蘇浣回頭望,心中數着,而後仰視着2棟4單元6層,那是她和謝炳的“家”。
隻是那裡雖然也亮着燈,卻寂若無人……也許二十多天後,那裡便隻會剩她一人。
她應該早點習慣的。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裡卻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