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認識代林的?”
“我不記得了,我感覺已經認識他很久了,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就見過他,隻是我忘記了。”
“你們在哪裡認識的?”
“市圖書館,在一場講座上。”
“那……”
“還沒回消息嗎?”
周楠拿出手機一看,好不容易回了。
“回了,我讓他過來嗎?”
“不用我開車去接他,讓他發位置。”
本來他是想去碰碰運氣說不定還能看看代林,結果兩個人相反方向分開走的。
齊研亭一頭霧水的上了車,周楠給他一頓解釋,他才明白是怎麼回事,臉上頓時顯出不悅的神色,就差沒破口大罵了。
“你就是他天天關心的那個精神病啊,也沒看出來你有什麼魅力,怎麼能讓他那麼上心呢。”
既表達了他的疑問,又夾槍帶棒的内涵了一波,大概這就是語言的藝術吧。
方銘洲聽見他這麼說,心裡不免暗爽。
“那你能答應我的請求嗎?”
“你對他是有什麼心思呀,要把他打聽的這麼明明白白?”
“沒什麼心思,剛才周楠不都跟你說了嗎,我就是受病情困擾,出現了一些依賴性的症狀,所以就想多了解一下,也好投其所好的和他相處。”
齊研亭微微扭頭和周楠對視幾秒,眼神裡含了不止一點的疑問
“真的隻是尋求心理慰藉,而不是另有所圖嗎?”
這話雖然是在問方銘洲,但卻是對着周楠說的,明裡暗裡的暗示旁邊的人,想必周楠應該也看出來了些什麼。
方銘洲明顯愣了一下,另有所圖。要按以前來說,它接近代林,是因為要查母親車禍的事,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了這樣的想法,畢竟查車禍的事已經讓家裡知道了,他再想進行下去,多少也是有點困難在的。
除了這事,他實在想不出對代林還有什麼其他的意圖了。
“還能有什麼意圖呢?”
方銘洲反問道。
齊研亭輕聲說
“你這種情感真的不是喜歡嗎?”
喜歡。
一直直視前方的方銘洲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這個詞像是一顆石子,扔進了他的心湖,激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他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審視過自己對代林的情感。他不是沒有過和男生的經曆,而是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才算是真正的喜歡,所以在面對代林的時候,他像個榆木,壓根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而那些和男生的經曆,隻不過是他洩欲的利器,并非是他寄托情感的載體。
在情感這個怎麼自由發揮都不會被限制的房間裡,他成了個老實人。
“我…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
以往嚣張跋扈的人也難逃情感的困局。
不知怎的,頓時他的身體開始微微發抖,握方向盤的手不自覺用了一分力,緊緊抓着方向盤,努力保持方向。
猛地一踩刹車,車子停離航大門口幾十米遠的地方。周楠發覺不對勁,立馬從車門側方的儲物格拿出一瓶水遞給他。
方銘洲着急忙慌的從扶手箱裡掏出一瓶藥,倒在手心兩顆,囫囵吞棗似的咽了下去。咽下藥去才去接那瓶水。
“謝謝。”
他給自己灌了小半瓶水,去去嘴巴裡苦唧唧的藥味,等緩過神來往窗外一看,才發現走到航大門口了。
“要不在這等等,估計代林一會就回來了。”
齊研亭見他看着窗外愣神于是提議道。
“嗯。”
他沒有多餘的回應,嗯了一聲,就一直看着窗外,像是等待他的到來。
此時,周楠和齊研亭正在手機上悄悄聊着接下來的事情。
周楠還以為齊研亭提出喜歡,他會不高興,沒想到直接給他幹沉思了。
想來也是正常的,他從小就沒有得到家庭的關愛,長大後更是随心所欲,幾乎沒有對他真心的人,大多是貪圖錢财,而他也借此尋歡,沒有接受過正确的感情,久而久之,對自己的情感失去了判斷力。
過了一會兒,代林果然從窗外出現了,他像是沒有注意到這輛車一樣往前走去。方銘洲目光跟随着他的身影,慢慢啟動車子緩緩跟上去,車子慢得像烏龜一樣跟在他身後。
等代林停住,方銘洲下車跟他打招呼。在腦海裡多了喜歡的概念之後,跟他對話接觸都顯得有些束手無措。
道别之後,看着代林遠去的背影,他像是松一口氣,身體不再像剛才一樣緊繃。
與此同時,車裡的周楠和齊研亭也松了一口氣,慶幸代林沒有發現他們兩人。
方銘洲重新坐進車裡,齊研亭和周楠閑扯了幾句,他沒有理會,開着車往提前訂好的餐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