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邊吃邊聊,齊研亭問他什麼,他就交代什麼,幾乎把從他和代林認識以來到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了,齊研亭畢竟是代林的好朋友,告訴他也是應該的,說不定還能給出點注意。
聽下來沒有什麼特别的地方,隻有一點他有些看法。
就是方銘洲自己拿不準自己的情感。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對代林的狀态算不算是喜歡?
齊研亭想說些什麼時,總被周楠打斷,還擠眉弄眼的限制他說話。
導緻他那冷眼相待的态度沒能擺到方銘洲面前,當然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可方銘洲請的這頓飯似乎沒起到什麼大作用,本想了解了解代林的愛好,齊研亭張嘴就說
“他沒什麼特别喜歡的東西,也沒什麼娛樂愛好,就是個呆子。”
方銘洲:?
周楠:……
方銘洲:“如果我追他需要準備什麼?需要怎麼投其所好?”
齊研亭:“有腿就行,至于投其所好嘛(眼珠子滴溜一轉)是個人就行他不挑。”
方銘洲:……
怎麼感覺比我還有病。
周楠看吃得差不多了,說了幾句場面話連忙帶着齊研亭走了。
剛走出去沒幾步,齊研亭就沖周楠吐槽
“早知道代林關心的精神病是他,我來都不來。你可真會忽悠人,就算他給錢多你也不能什麼都管吧,這種連自己情緒都控制不住的人就該單身一輩子。”
“他的病這不是在慢慢好轉嘛,照現在這麼看有了情感寄托,心裡有了人,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齊研亭撇了撇嘴,顯然對他的話不以為然
“好轉?但願吧!不過話又說回來,今天和代林聊起這個精神病的時候,看他的意思是有點好感的。但我覺得不行,要是真在一塊了,跟伺候祖宗有什麼區别。”
“話不能這麼說,萬一兩情相悅呢!”
周楠摟着他的肩膀,微微低頭輕聲說
“兩情相悅自然長久。”
這段時間的冷戰讓兩人都成長了,但能否走到最後卻還是未知……
方銘洲沒有離開,他自己坐在偌大的包間裡,漫無目的的吃飯,有了心事,吃飯都心不在焉,感覺吃什麼都沒味,味同嚼蠟一般。
他反複思索着齊研亭說的喜歡,不斷的問自己,我喜歡代林嗎?問題如同餐桌上的旋轉餐盤一次一次在他面前走過,一圈又一圈,一遍又一遍,盤旋不停,始終找不到答案的停靠點。
他放下筷子,眼神空洞,腦海裡回蕩着和代林的點點滴滴。
從第一次在圖書館見到他,心懷不軌拿走他的手機被他抓包,低聲下氣的讨好道歉。
四處打聽他的生活作息,知道他每天要上什麼課,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出學校。
給他留前排票,熨了好幾遍演出燕尾服。
推掉慶功宴,隻為了送他回學校。
明明不細心,記性不好,卻注意到他的背包磨損得很舊了。
夜場聚會見過那麼多人,偏偏遇上他心軟不舍了。
讓喝醉酒的他睡自己的卧室,八百平的别墅難道沒有其他房間嗎?
發病恢複後,第一時間向他道歉。
因為想見他。所以買通了他的同學。
每天期待他發來信息,哪怕是一句早安也會秒回。
和他的每一條聊天信息都不舍得删,删删打打好幾次才發出去一句話。
因為藥物激素發胖刻意控制身材,卻和他一起去吃重油重糖的路邊攤。
為什麼開始關心自己的病,為什麼問會不會痊愈,為什麼每次路過航大都要停留一會,為什麼被搭讪會指向他?
……
你真的看不清自己的感情嗎?
還是受到的教育在潛意識裡告訴你男生不可以?
如果不可以你為什麼和坐台的男孩子上床,隻是尋刺激找新鮮嗎?
真的隻想和他做朋友嗎?
一陣鈴聲響起,打斷了他的思考。
“喂,怎麼了?”是蘇明夏打來的電話,他最近也忙得很,淨去看演出了。
“你在哪啊,能不能請我吃頓飯,我卡被凍結了。”
方銘洲不禁翻了個白眼,哥們正經曆情感難關了,你蹦出來要飯吃。
“我給你轉兩千塊錢你自己去吃行不行?”
“不行,我手機現在除了打電話什麼都幹不了。”
“我在森緣,你過來吧。”
“就等你這句話了。”
現在蘇明夏沒什麼作用,隻能打斷他。
趁他還沒到,方銘洲吩咐撤了菜,重新上了一桌,他吃得差不多了,下樓去門口接他。
晃悠着站了兩分鐘,蘇明夏來了,還帶着一個人,他的妹妹蘇千瑜。
他看清遠處的人,直接兩眼一黑,感覺快過去了。
原因隻有一個,蘇千瑜喜歡他,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蘇明夏從中搗火,撮合他和蘇千瑜。
這不純純神經病嗎!
“ 二樓204,菜上好了。我抽根煙一會過去。”
蘇明夏也不客氣,三步并兩步上了樓,蘇千瑜磨磨蹭蹭走到他跟前。
“銘洲哥,抽煙對身體不好。”
她比蘇明夏小兩歲,剛過了二十歲生日,說話聲音細細柔柔的,可方銘洲聽見她的聲音,無感甚至有一點反感。
話語間他已經點上煙,吸了一口了。
“嗯,你快點上去吃飯吧。”
“我等等你。”
方銘洲斜睨她一眼,冷聲道
“聽不懂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