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路返回走出巷口,對面徐府恢複了之前的寂寥。
他想起之前聽見的對話,來到小門前。
小門樸實無華,和普通的木門無差别,鑲在徐府高聳的圍牆上,十分不顯眼。
他小心上前推了推,推不開。
繞着徐府轉了整一圈,再沒瞅見别的了。
除了比周邊所有房屋高一段的圍牆。
算了,回白蘆樓了。
離開之際,他向後方遙遙遠望一眼,不知徐府在高高築起的圍牆後到底隐瞞了些什麼,招緻了殺身之禍。
之後幾日,他緻力于尋找什麼是太歲和揣摩那日灰發人要他畫出什麼樣的畫。
他未曾問過對方的名字,不知曉他叫什麼。
既然答應了人家,他會好好履行諾言的。
或許是臨近七夕,又或許是徐家一案徹底了結,芳原城總算是熱鬧了起來。
街道上許多大門緊閉的店鋪紛紛開門營業,城内外往來人口絡繹不絕,給了雲星起查詢太歲的渠道和機會。
他跑去商業街買了不少雜七雜八的書籍,也買了許多畫紙顔料。
從書中得知太歲在民間向來被叫作“視肉”、“肉芝”
關于它長什麼樣,文字描述它為生物,依附于石頭生長,有頭有尾,顔色有赤白黑青黃之分,不同顔色給人觀感不同。
如珊瑚,如脂肪,如油漆,如翡翠,如黃金,大多十分好看。
那把太歲研磨碎了,是不是可以當繪畫顔料用?看到這,他思緒不禁發散起來。
不過對于其他大多數人來說,太歲真正重要的應該是書中最後一句話。
“久食,輕身不老,延年神仙。”
長生不老的意思?
大膽猜測,所以是徐家之前不知何故得了一塊太歲,徐家老爺因太歲被殺,太歲也失蹤了?
現實是不是如此,就無從讓人去得知真假了。
在看書之餘,他沒少按照挂飾上的肖像作畫,畫來畫去不滿意,總覺得差點什麼。
抛下畫筆,反正人說會來找他,等找來再畫不是來不及。
随手翻開了書鋪老闆推薦給他的有關太歲的志怪暢銷小說。
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一整個是廢寝忘食,日日悶在房内,連吃飯都不下樓了,是差人送上來的。
不知情的燕南度以為他在潛心專研畫畫,不好去打擾;池玉露忙着準備七夕,幾日未來找他。
直到七夕當天,在房内睡得昏天黑地的雲星起被咚咚敲門聲吵醒了。
門一打開,一看見雲星起,把門外等了有一會的池玉露給吓了一跳。
眼前少年雙目無神,兩個眼窩黑得像墨塗上去似的,走起路來腳步飄飄悠悠,像是喝醉了沒醒酒。
她探頭往房内瞧了一眼,裡頭黑黢黢一片,不說伸手不見五指,也是走路得摸索着來。
撓了撓亂糟糟的雞窩頭,雲星起眯縫起眼問道:“池姑娘,有什麼事情嗎?”邊說邊打了個呵欠。
收回驚訝的表情,池玉露略顯擔憂地道:“我之前約你七夕當晚出去記得嗎?”
她約了他?什麼時候,仔細一回憶,對對對,她是約了他。
想起此事,雲星起瞌睡一下沒了,他抹了一把臉,眼睛睜開了,人精神了,“池姑娘,不好意思,麻煩你先去樓下等我一會,我馬上好。”
不好在門口等人的池玉露去了白蘆樓大廳坐下,有一人笑吟吟向她迎了上來。
急急忙忙洗漱好的雲星起換了一身幹淨衣服,從樓上走下去,一打眼瞧見大廳内蘇娘在和池姑娘聊天。
看他走來,蘇娘對他禮貌一笑,行了一禮走了。
走至池玉露目前,他看着蘇娘走遠的背影,詢問道:“你們在聊什麼?”有說有笑的。
池玉露站起身,“沒什麼,她問我要不要來白蘆樓。”
不是讓她做跑堂的,或是去後廚做幫廚,是讓她在大門口做護院。
“她知道你會棍法?”
“可能是我之前不小心在她面前露了一手?”
乍聽有些離譜,仔細一想,合情合理。
“不是挺好的,你同意沒?”
“我說讓我先考慮一段時間。”頓了一下,“不說這些了,我們走吧。”
一要走,她才注意到雲星起穿在身上的衣服。
随意至極,和平時差不多,瞧得池玉露詫異起來,“你就這樣和我一起出去?”
不然呢,大晚上的,誰也瞧不見誰,不随便穿穿。
看他茫然不知地點頭,池玉露無奈了。
池玉露解釋:“今天可是七夕,和平常日子不同。”
雲星起疑惑了:“需要認真打扮一下嗎?”沒聽說參加七夕活動要穿新衣服的。
多日相處,池玉露多少能摸得清對方秉性,物質生活條件上是能将就就将就,除了飲食方面。
“起碼不會穿成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