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霖眼前忽地一花,整個人拔高不少,不禁一驚,緊緊地圈住了他的肩頸,脫口而出:“哥……!”
宰樹鳴被他這一聲哥喊得也是一愣,抱着柏霖向上颠,抱穩後沉沉地嗯了聲,應了他,問:“……哥這樣抱。尾椎疼不疼?”
柏霖剛剛才消下去的皮膚躁動在這一刻崩盤,好似神經全都活躍起來,呼嘯着一種名叫“愛抱多抱”的沖動,讓他眼前昏花,一瞬間好似理智都被沖沒了。
他暈乎乎地被欲望牽着鼻子走,收緊了擁抱宰樹鳴的胳膊,前所未有的被人體所滿足到的肌膚接觸在這一刻讓他留戀到恍惚。
宰樹鳴不知道他怎麼了,感覺得到他緊緊地擁着自己,甚至有些發抖,以為是他哪兒不舒服卻嘴硬不告訴自己,便趕緊整理好蓋住他下身的外套,把他抱了出去,塞進被子裡,說:“……我去找醫生。”
柏霖卻皺緊了眉頭,死死地拽着他的領子不放,死命往他懷裡縮。
隔壁床已經沒有人了,肖妍去給她媽買東西,前不久打了幾個電話确認牌子,可能是沒找着,所以她媽就親自去了。
隻剩下隔壁的隔壁那個小男孩兒。
小男孩兒要換褲子,床簾也拉起來了。
他看了看空無一人的病房門口,然後才俯下身輕輕地攬住了柏霖的肩背,由着他在自己敏感的肩頸周圍磨蹭,卻越想越想越不對勁,“……怎麼了。到底是哪不舒服。”
發熱期?
但是他感覺不到柏霖身上的信息素,柏霖頭發也擋住了他的腺體,身為第二性别的異性,他也不好去看Omega的腺體。
如果不是生理反應的話,那會是什麼原因讓他摟着自己不放手。
害怕?難過?
也說不過去。
“我抱一會兒……”柏霖的雙手在他身後互相掐着,“一會兒……馬上就好……”
柏霖現在有種理智和欲望互相撕扯的分裂感。
他感覺自己的腦子快被僵屍給吃了,太白癡了,但是又太舒心了。
他從來沒有在犯病的時候得到那麼解渴的甘露,從來沒有。
要說貓遇到貓薄荷了也不足為過。
不,應該是比這個還更高一級。
因為宰樹鳴本身就是他的解藥,唯一的解藥。
他明明沒有信息素,也感覺不到别人的信息素,卻會因為接觸到宰樹鳴的皮膚、宰樹鳴的信息素而緩解到他的病症。
世界上Omega不Omega、bate不bate的人很少。
他算一個。
在這個群體裡,腺體都停止分化了還能受到信息素的影響,更是少之又少。
他也算一個。
他甚至都找不到病友,交流不了病情。
當然也不需要找到病友,因為交流病情也沒什麼用。
他隻要沒有宰樹鳴,就好不了。
狗沒他那麼有用。
别人沒有狗有用。
神經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好像是一團亂麻的毛線得到了梳子的梳理,身心都被順得通暢了。
焦灼消失,躁動也沒了。
柏霖慢慢地松開他,躺在了床上。
小男孩兒那床換好了褲子,掀開了床簾,一切的一切都那麼巧合。
柏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松開他後就像是後知後覺對之前的行為感到了羞愧。
更不可能說謝謝。
謝什麼?
柏霖吃力地轉過身,拉上被子用背對着他。
還是保持着距離最好,不知道最好。
成年人了,也不是小孩兒了,誰都要遷就着他是不實際的,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宰樹鳴不可能和他捆綁一輩子。
就像十八歲被他扔下那樣。
他現在要做的,不是把自己需求告訴宰樹鳴、讓宰樹鳴将就自己。
而是自己做到自己可以靠自己活下去。
人,沒有誰失去誰就會活不下去。
柏霖奉為歪理,但他也得遵守,因為大家都把它奉為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