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樹鳴又沉沉笑起來，“……對弟弟的好和對男朋友的好我是分得清的。你是我看着長大的，是我喜歡的人，能和他一樣？酸成檸檬了呢？”

柏霖又喝了一口湯，“……沒醋，别給自己臉上貼金……周老師怎麼還不回來。”

“結了賬後真去廁所了吧……”宰樹鳴看了眼收銀台的方向，沒有人回來，猜着估計真是去衛生間了，“他剛喝挺多果汁兒。”

轉回頭，才見柏霖白皙的臉蛋上沾着一滴淡黃的油點，宰樹鳴抽紙給他擦嘴、擦臉，“……你這怎麼濺上的油，好厲害。”

柏霖一噎，“……你這誇得真的有點過了。”

“反諷不懂麼，”宰樹鳴用紙巾擦掉他臉上的油點，“就像小時候你臉上沾着米飯，媽問你是不是要留着下一頓吃。”

柏霖：“……”

宰樹鳴手指端着他的下巴端詳了一下，發自内心地笑了出聲，拿腔作調地說：“好了，剛剛的髒髒小貓消失了，現在是隻幹淨小貓。”

柏霖：“……”

“不是，”柏霖反應過來，“你平時給你家的貓也是這樣擦嘴的吧？”

宰樹鳴把紙巾攥成一團，笑得厲害，“——yep！猜對啦~”

“咳……”

周意緻清了清嗓，雙手摩挲着一張擦手紙，走回桌邊，“……走吧？上廁所嗎你們？”

宰樹鳴回頭，“回來了啊。不了，走吧。”

周意緻：“……？？？”

周意緻咬牙切齒，終于抓到個正着，“——好小子！你特麼的剛才就是要偷溜去結賬是吧！”

宰樹鳴滿口胡謅，扶着柏霖起來，“哪有……不上是憋回去了。”

周意緻一記白眼，“我信你個鬼。”

“……你騎小電驢來的來着？”走到店門口，宰樹鳴問。

“昂，我家近啊，沒必要開車，回去批卷子了。不用送。”周意緻擺擺手。

宰樹鳴斜睨着他，試探問：“真走了？不送？”

周意緻害道：“真沒必要送，不然我小電驢往你後備箱放啊？”

宰樹鳴挑眉，欲言又止地說：“行……那拜拜。”

周意緻樂呵呵地喝了一聲，“拜！”

宰樹鳴駐足在原地，望着周意緻遠去的背影，嘴角壓着淡笑。

柏霖莫名其妙，看了看周意緻遠去的背影和他，問：“……你笑什麼？”

于是宰樹鳴做賊般從兜裡掏出一部手機。

黑色殼，某品牌最新款。

不是宰樹鳴的，也不是他的。

應該是周意緻的。

柏霖：“……”

柏霖審視他，問：“……你以前也那麼賊嗎？”

“你說高中嗎？對啊，”宰樹鳴欣然坦白，“你确實不知道。我故意瞞着你呢，怕你覺得哥哥有些時候不正經，破壞我在你心裡高大的形象。”

柏霖：“……”

柏霖很懂站隊的重要性，臨陣倒戈：“……那回車上？他肯定要找我們吧？”

“不會吧。估計會找人給我們打電話。他又不知道我們車停哪兒。等他借到别人的手機打過來了，再說。”宰樹鳴一肚子壞水兒，揚揚下巴，示意往停車場走，“……誰叫他記性那麼差，總忘記拿手機，這不是第一回了，上次臨近下班找不到手機，我硬是陪着他在辦公室找了快半個小時，這次就該好好懲罰他。活該。”

就這樣，兩人揣着周意緻的手機，桃之夭夭了。

周意緻那邊都上了小電驢，才反應過來自己手機不見了，于是急匆匆返回藤花苑，找完店裡沒有，沒來得及招店員，就想到了宰樹鳴那賊，立馬找停車場。

他一輛一輛車看，一輛一輛核對着車牌号，最後終于找到宰樹鳴的車。

他正要攥緊拳頭去敲車窗，就極其意外且極其巧合地撞見了前不久在飯店裡親昵擦臉的兩個人，現在在車裡接吻。

……日了。

日了！

這喪盡天良！！

這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