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确實沒玩過。”

我将自己的紙殼往地上一丢，告訴她光面朝下，等我滑下去很遠了她再下來，不然怕撞到我。說完就一屁股坐上去哧溜一下就下去了。

這個坡子因為本是條路，所以雪下沒什麼雜草枯枝亂石，不會被硌到，我很順利地就滑下去了。到底時起身回頭一看，文若還站在半身坡呢。我沖她揮舞紙殼：“來呀！”

她動作慢慢地彎腰，好像還調整了半天坐姿，最後終于慢悠悠地下來了。

我聽到她遠遠的喊出“哇啊”的聲音。

等她滑到我面前，速度已經很慢了，她用腳在地上一撐，便刹停下來，起身時紙殼也随手被她抓在了手裡：“走，再來！”看她緊抓紙殼的樣子，大有随身武器之感了。

我們于是一起再次往上爬，爬到之前位置，還是我先下來。這回她沒等我滑到底就跟上來了，我怕她追上我一腳把我蹬出去，恨不得兩腳當漿，加速劃拉。

眼見到了坡底，速度變緩，我聽着身後動靜，毫不遲疑就起身蹿到了旁邊。

果然我前腳離開，她後腳就沖過來了，簡直像瞄準我一樣居然拐了個方向往我這來，我往上跑，她總不可能逆坡滑到上面去，所以她一頭紮進了邊上的雪堆。

滾了一身雪的她，邊拍打着衣褲邊問我，怎麼帶着她往邊上紮。我笑說我哪裡是帶，我在躲她啊。

她就笑。

兩人又爬了上去，路上文若語氣開心，說：“真好玩呀，比滑梯好玩，因為這個比滑梯長多了。”

我說：“是啊，而且雪是軟的，随便往哪滑都很自由，偏了就往雪堆裡紮。”

兩人再次來到起點，文若說：“這次我先吧。”

我于是讓道一邊。

我看她将紙殼擺好位置，慢慢坐下，卻沒動。我正有些疑惑，她回頭仰臉看着我：“君顔，我走了哦。”

我笑出聲來：“幹嘛一副生離死别的語氣？”

她彎了彎嘴角，眉間卻帶點愁色，轉正身體，兩腳一帶，人就下去了。

我看着她身影越來越遠，像小舟一樣無聲地往遠處遊蕩，便也坐下身來。低頭放紙殼的功夫，再擡頭往下一看，文若的身影竟不見了。

我一愣，下方是沒有什麼遮擋物的，這是個她想藏都沒地方藏的地方。我站起來四處看，還是看不到她，隻有坡底一個紙殼靜靜停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