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初雪悄無聲息的降臨,雪花飛旋而下,落在炙熱的掌心,漸漸融化,消失……
"二小姐,天冷了,您身體本就不好,受不得這寒風侵蝕。"
說話的是莊雨眠的貼身丫鬟芙蓉,也是莊雨眠在沈家唯一的自己人,禦史府的嬷嬷在成親後被她趕了回去,總算是給自己有了一片清靜的地方。
"無礙。"
寒風凜冽,莊雨眠還是縮回了手,芙蓉為她披上了一件狐裘。
"二小姐,夜深了,睡吧。"
莊雨眠從不允許芙蓉叫她三小夫人,起初她并不懂,後來她似乎有了一知半解。
"嗯,睡吧。"
房門關閉,院外閣樓上,沈瑜芯不知站了多久,黑色的裘絨被雪染白,一陣寒風吹落了她發絲上的雪花。
看着院内燈火熄滅,她的腳步挪動,悄然離開了這裡。
翌日的清晨,院内早已掃雪的聲音此起彼伏,靈藥齋的大門打開,沈一伸了伸懶腰,呼出一口哈氣,搓了搓手又跑了回去。
昨夜那幾位都喝了不少酒,此時都睡着呢。
大概一個時辰後,蘇滿梨第一個走出了房間。
"沈一,準備一些熱水,估摸着瑜白要醒了。"
"哎!好嘞!"
屋内的炭盆不知什麼時候滅了,蘇滿梨拿來了新的木炭在那擺弄了一會逐漸有了熱氣。
床上的人翻了個身,縮在被子中的頭探出一雙眼睛來,笑眯眯的看着她。
"梨兒,來。"
剛剛蘇醒,沈瑜白的聲音沙啞慵懶。
蘇滿梨坐到她的身邊,故意将手按在了她的頸窩,本想和她鬧着玩的,不成想,她竟直接将自己的手攬入懷中溫了起來。
"手都冷了,下次這樣的事交給夥計就好了。"
這樣的小細節布滿日常的每一天,蘇滿梨本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可還是會在每一次為之心動。
蘇滿梨的手在沈瑜白的發絲見流轉,俯身,臉頰靠在她的心口,無比的安心。
"昨日沒問你,談的如何?"
沈瑜白搖搖頭:"不太理想,但不出意外的沈家很是難纏,但你不必擔心,她們不輕易放我離開,我不着急,總會有人比我着急。"
蘇滿梨微微擡頭,用鼻尖蹭了蹭她的下巴,親昵的安撫。
"借刀殺人嗎?"
沈瑜白一怔,笑着看她:"什麼時候懂得這些了?"
蘇滿梨撅嘴冷哼一聲,再次鑽進被窩,指尖在她的腰間掃過,找了一個柔軟的位置,一擰!
"哎喲!"沈瑜白眼睛瞪得老大:"掐我做什麼?"
"昨夜你們的話,我聽到了,哼!"
蘇滿梨從不對沈瑜白隐瞞什麼,她自然也不希望沈瑜白對她隐瞞。
有時候,戀人之間,适當的坦白對感情是好的。
沈瑜白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心虛,畢竟自己不屬于這個世界,怎麼聽都像是撒謊,荒唐至極。
思慮在三,她還是下了決心。
"梨兒,我與你說一件事,你别害怕昂。"
蘇滿梨趴在床上,拄着下巴認真的看着她。
沈瑜白有些退縮,咬咬牙。
"其實我不是真正的沈瑜白,我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靈魂,真實的沈瑜白已經死了,你也可以理解成借屍還魂,這樣比較好理解一點,然後沈瑜白吧,就是真正的沈瑜白有一個青梅,就是沈瑜芯的妻子,但我是我,沈瑜白是沈瑜白你懂吧?"
沈瑜白一頓輸出,發現自己說的亂七八糟的。
"你……"她不确定的看着蘇滿梨,再次确定:"你懂了吧?"
蘇滿梨淡然的點點頭:"懂。"
沈瑜白一個機靈坐了起來:"你不害怕?你不覺得奇怪?你怎麼這麼淡定啊!"
蘇滿梨坐起身,整理了一下剛才被壓褶皺的衣服,輕描淡寫的點頭:"不奇怪,你與我成親那日起,睡覺就呓語。"
沈瑜白:"……"
"一開始隻以為你是被什麼附體了,那一次你暈倒,馬芬芳的二媽來作法時,她占了一卦,說你不是這裡的人,靈魂歸處找不到來路,我那時就懷疑了,從後來你一舉一動我确定……"
她欲言又止,沈瑜白着急詢問:"你确定什麼?!"
蘇滿梨非常堅定的握住而她的手,沈瑜白以為她會說出什麼一生一世的約定或者堅定不移的愛情宣言時……
"她二媽真有本是,不是神棍!"
"……"
沈瑜白無語的整個人都石化了,蘇滿梨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還笑……"
"好啦好啦。"蘇滿梨收斂了笑意,這一次眼中盛滿了愛意:"瑜白,我不是傻子,我隻是有些膽小,通過種種過往,我也曾暗示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