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請求很卑微,要求很低很低。
陸錦和笑笑:“當然可以啊,我是你的人。”
紀風摟住陸錦和脖子,輕輕吻上去,剛想松開,陸錦和勾了勾他的下巴,示意他繼續。
“唔。”紀風頓了頓,又吻上去。
“我錯了。”陸錦和低頭伏在他的懷裡。
“道什麼歉呢?”紀風順了順他淩亂的頭發。
“我這輩子就給你一個人道過歉,你要珍惜。”陸錦和笑了笑。
紀風微微笑,“好好好,珍惜。”
“咚咚咚”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紀風警惕地抓起外套給陸錦和披上,轉身。
陸錦和迅速系好剛剛沒系好的扣子
“紀警官在嗎?”門外的禮貌地敲了幾下門。
“我在。”紀風盯着毛玻璃上的那個人影。
“可以進來嗎?”
“嗯。”
外面一個督查走了進來,這個是預備督查,即從警校畢業就從事督查工作,然而上級一般不太看好他們,畢業六七年也隻是負責跑腿。
小督查看了看衣冠不整的兩人,有些局促:“希望沒有打擾到您。”
“有話直說。”紀風眼睛掃了掃他。
“咳。”他清了清嗓子,“由于您的案件影響惡劣,驚動上層領導,我們決定從您的手上接過來。”
紀風抓起一邊不知道誰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嗯,我沒有異議。”
“現在他已經由局裡唯一的準精英督查接手,這是名片,有什麼問題可以問他。”
“好好好。”紀風敷衍地接過來,向小督查揮了揮手
“打擾,您繼續。”小督查轉身就走,還不忘輕輕合上門。
紀風把那張表面金燦燦地閃卡名片在手裡玩弄了幾下,說實話,他敷衍不起來,這起案件害死了他師父,讓秦能截肢,還差點侵犯陸錦和,怎麼說他都很想報仇。
但是,不要跟督查局講道理,他反複對自己講,這群腰纏萬貫,權力滔天又蠻行霸道的人,絕對是當代蓋世太保。
他看了看,名片上照片名字什麼的都沒有,隻有一行編号和督查聯系地址。
“所以說?”陸錦和好奇地湊過來看。
“我的案子被接管,沒事幹了,至少一個月。”紀風煩悶地把名片丢在一邊的垃圾筒裡,回頭笑着撓撓陸錦和下巴。
“中午想吃什麼?我請你。”
陸錦和也有些失落,不過他還是笑着輕輕親了親紀風臉頰,“可以的話,我想去去吃拉面。”
“走吧。”紀風扶他起來,還仔細看了看陸錦和的睡衣有沒有被保暖服遮住,順手把上鋪一件警用大衣拿下來給他披上。
陸錦和昨晚一直睡在秦能床上,不得不說,紀風吃醋了,現在陸錦和身上一股那小子的味道。
不過他還是把陸錦和抱在懷裡,他們走到街道上,外面豔陽高照。
那張金色名片在洛誠手上轉了兩圈,他彈彈手指,把它定在桌子上。
“您的咖啡。”服務生小心翼翼把咖啡放在他的桌子上,眼前這個穿着高級督查制服,臉上劃一刀疤的男人看起來不好惹,他怯怯地退到一邊。
洛誠看都沒看他一眼,透着玻璃,一直盯着街道上的行人看。
腦子裡,卻在想着紀風,這個人的突然出現讓他措不及防,他以為自己這輩子不會遇到他,況且,自己這個樣子,已經沒有什麼臉面站在紀風面前。
更何況,他用陸錦和侵犯這個雷點去和紀風對質,要是在紀風面前摘面具,不知道那個家夥該怎麼想呢。
曾經那個熱血滿腔的警校少年已經不見了,現在隻有冰冷不擇手段又殘忍的蓋世太保,這六年的變化,他自己都不敢回頭看,而紀風一點都沒變,等于說在他面前裝了一面鏡子,他越看越難受。
真的想大聲告訴他,我沒有死,隻是被選到督察局了。洛誠把咖啡捧起來輕輕抿了一口,苦澀感在心頭發酵。
那天想起在不凍港時,紀風看洛誠的眼神,他就一陣心塞。
“長官。”一個聲音突然打斷他的壓抑思緒,他煩躁地往後面瞪了一眼,碧藍的眼睛透着殺氣。
“呃……對不起。”小督查害怕地把伸着的手縮了回去。
“說。”
“上級讓你繼續跟蹤成名的案子。”
“我知道了。”他喝了一大口咖啡,成名那小子真是雞賊,那天他比紀風早一步找到老樓,不料成名設置陷進,不僅沒抓到,陳河和紀風追過來的時候,還差點暴露身份。
如果繼續呆在現場,被陳河看到,成名還不在,那麼他就有通敵的嫌疑。
他把狂暴劑注射進李正體内,用自己的袍子遮住李正的臉,趁着紀風注意力在李正身上的時候,他才僥幸逃走。
他的職業生涯可從沒這麼窩囊過,洛誠煩躁地把咖啡拿起又放下。
“長官?”
“說。”
“我可以負責這個案件嗎?”
洛誠轉頭看着他,這個小督查實際上是剛畢業的刑警學生,叫白恒,說心裡話,他還挺喜歡白恒——沒有任何不懷好意。他和其他張揚跋扈的督查不一樣,白恒有禮貌,也聰明,他不喜歡到處跑腿,自己私自搞了幾個案子之後,震驚了刑偵界,上級認為他很有潛質,把他給洛誠培養。
“不行,太危險。”洛誠一口氣喝完剩下的咖啡,起身,“我們為了這個通緝犯已經消耗了四名警察。”
“我好歹也是您的學生……”他比洛誠矮了一個頭,小小隻的跟在後面。
“不行,我說不行就不行。”洛誠戴手套,皺了皺眉頭,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倔了,他回身一戳他的額頭,“我自己都差點折在那裡,更何況你。”
“啊。”白恒沮喪地嚎了一聲。
洛誠嘴角微微揚了揚,一手掏出墨鏡戴,一手有些寵溺地摸摸他的腦袋,攬住他的肩頭:“下回,下回絕對讓你來。”
“行,您說好了。”他馬上走端正。
陸錦和昨晚根本沒吃飯,他的晚飯被成名掃蕩了個幹淨,拉面一端上來,他迫不及待地就嗦了一口面,結果被燙到。
“别急。”紀風喝着茶,他吹了吹氣,那熱氣沖到他的臉上,給紀風一陣惬意。
陸錦和身體本來就很虛,現在他快餓瘋了,抓起筷子把面條夾起來,吹了幾口氣,就胡亂地塞嘴裡,适應了面條的溫度就開始大口大口吃。
“慢點吃啊。”紀風給他遞茶水,“你又不欠我錢。”
日料店放着舒緩的音樂,安安靜靜的,陸錦和這個樣子多多少少有些違和。
陸錦和咽下一口湯,嘴裡嘟嘟囔地說:“成名不讓我吃飯,我餓死了要。”
又是成名,紀風煩躁地用筷子往桌子上戳了戳。
“還有,我這兩天沒上班,你說校長會不會扣我工資啊。”陸錦和小聲地說着。紀風挑了挑眉。
“有可能。”兩個人的工資都不多,再扣真要沒了。紀風出了一把冷汗,自家的玻璃也是碎的,補起來還要錢。
真麻煩。紀風用筷子轉圈圈,不過窗戶壞,意味着陸錦和房間漏風,他住不了,未來幾天都跟紀風一個房間。
想到這裡,紀風在心裡幾乎要樂開花。
不過晚上陸錦和回來的時候,紀風沒跟他提起這事,他想陸錦和自己跑過來找他。
不得不承認,紀風還是有一點要欺負他的心思,那張臉看着就是很好欺負的樣子。
不過在紀風窩在被窩裡準備睡覺之前,陸錦和都沒有來找他。等到紀風思索自己要不要去叫陸錦和過來時,自己的房間門就被悄悄推開了。
“紀風?”
“嗯?”
“我房間漏風……睡你身邊一兩晚,介意嗎?”
紀風小陰謀得逞,他笑嘻嘻:“不介意,一點都不介意。”
“那……我回去拿被子。”陸錦和準備掩上門,紀風爬起來走過去,手一伸拉住陸錦和的手。
“幹——什麼!”陸錦和吓一跳。
“拿什麼被子啊,抱着我睡得了。”紀風拉開門,輕輕松松把陸錦和抱起來,腳一推合上門。
“啊,等等——”陸錦和被紀風抱起來,放進被窩裡。
“等什麼。”紀風的熱氣打在他的脖子上。
“沒事……”陸錦和扯了扯被子,紀風突然這麼出格的行為讓他有些措不及防,甚至是……害羞。
“沒有問題是吧,我們睡覺。”紀風伸手關上台燈,房間裡漆黑一片。
“唔。”陸錦和被紀風擁在懷裡。
“怎麼?”
“好暖。”陸錦和小小聲地說,在黑夜裡,都不敢大聲說話了。
“暖嗎?”紀風輕輕笑,兩隻手并沒有握着陸錦和的腰,而是墊在他的身下。
陸錦和太明白床上的動作了,紀風這舉動也未免太過文明,他轉身和他面對面,用鼻子蹭了蹭他的,手悄悄放在他的胸口上。
“陸錦和,我要讓片兒警重新監視你……”
陸錦和溫和地笑了笑,異常成熟:“為什麼?”
“你勾引警察。”紀風有點不自禁了,他的手開始有些不安分。
“這位警察先生,是你先勾引我入套的呢。”陸錦和往他身上靠了靠,兩隻手攬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嘴。
“唔。”紀風哼了一聲,陸錦和能感覺到他的雙手按在他睡衣的第一顆扣子上,在被子下遲疑的,悉悉的動。
“所以呢?”
“所以,您現在要對入套的小狐狸負責。”陸錦和手指頭戳戳他的肚子。
“我不是不負責,我是擔心你的身體承受不住。”紀風突然認真起來。
“紀風……拜托。”
“……行吧。”紀風溫柔地笑了一下,輕輕吻了吻他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