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莊與要走,若歌着人備了車架,又親自迎來相送,“我本該勸你再留上一留,待殿下回來讓他親自相送的。”
莊與待若歌志趣相投頗有好感,處了兩日,也知她是個有話直說的,便問:“那怎麼又決定為我放行,不勸了呢?”
若歌頑笑道:“這不是怕阻了師兄的路,我這别宮挨上一把火麼?我可舍不得,我還要站在山崖上,看那大漠長煙。”
莊與聞言一笑,說道:“大漠出奇女子,姜國的長煙是一個,越國的若歌是一個,我要去見的靖陽,也是一個。”
若歌道:“大漠女子的傳奇,都是傷心和絕望堆起來的,靖陽我雖不曾見過,卻也聽過一些她的故事,是個可憐可敬的人,也是個不容小觑的人,她從絕處浴火重生的站起來,便無顧忌懼怕,将來,她會成為陳國最具威脅的對手。”她看莊與,話意一轉,打趣着笑道:“你眼光很好,無論是挑合夥人,還是挑心上人,隻是,你也是個心狠的人。他走時,還囑咐小廚房炙了新得的野味,待他回來與你同食,可惜呀,他今夜回來,卻隻得見床榻空空了。”
“我給他留了信的……”莊與道:“我該走了,若歌,慧極必傷,不如其已,照顧好自己,我們來日再見。”
莊與隻要了車架那匹,折風架着馬車下了鐘虞山,莊與挑車窗簾子回首望,但見蒼山負雪,明燭天南,厮已遠去。
和蘇涼幾人會合後,莊與的車架當日便過了玉門關,連夜急駛在大漠上。
夜半,忽聽馬蹄急追,本就睡得不大安穩的莊與驟然驚醒,預感不妙地坐起來,果然,那馬策馳而來,攔停了車架。
青良赤權見人面沉目冷來勢洶洶,互看一眼誰也不敢上前阻攔,折風隻來得及叫一聲主子,景華已直接從馬上躍落在車架前,他打開車門,蘇涼睡在車架外間,被他驚醒爬起來,景華把自己的披風扔給她:“出去,關門,駕車。”
蘇涼披着衣裳麻溜的出了車,關緊門,車子穩重的走起來。景華打開内間的門,就見莊與揪着被子坐着,在夜色裡心虛緊張地看着他,景華含氣哼笑一聲,踢了鞋,撩起被将人往懷中一摟,躺下蓋好了被,閉眼冷冷地說:“睡覺。”
他騎了一夜的馬,揣了一肚子氣,身上都是寒氣,心裡也沒了體貼,穿着寒冰似的衣裳就抱他,冷的莊與寒顫不停。莊與在他懷中艱難的翻過了身,面對向他,在模糊的夜色裡看見他同樣寒冰似的的面容,莊與小聲的說:“好冷……”
景華感受到了莊與的讨好,但他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他哼了一聲,睜開眼,似笑非笑地看着莊與:“心更冷呢!”
莊與沒話說了,他挨着他身上的冷,蹭到他懷裡,撫摸着他的背給他揉熱。擡頭時嘴唇碰到他的下巴,他便親了一親,輕聲地問:“你是來追我的麼?你要和我同去漠州?”景華不語,莊與更柔軟的貼着他:“你去漠州做什麼?”
景華受着他的好,卻不陷他的美人計,他低笑着,側過面與他耳鬓厮磨,逡巡過的吻和呵出的熱氣讓懷中人顫栗,但因為要問他的話,吹他的枕邊風,并不能想以前那樣無情推開,便隻得攥緊他的衣裳。
景華身子暖了過來,也把懷中人揉熱呵軟了,他蹭過他的軟玉似的頸,往上,又含住他的櫻桃似的耳珠,含糊的說:“不能告訴你……”
他捏住莊與面頰,擡起頭和他的濕潤的雙眸對上,沒忍住這熱潮,低頭和他唇齒相,擡頭再見懷中人,但見他亂了鬓發,紅了眸子,細汗微微,氣踹籲籲,卻可乖可憐的不敢反抗,景華揉撥着他的水潤的唇,無辜又狠心的含笑說:“帳中事和天下事要分清,寬衣解帶和衣冠楚楚要做兩幅面孔,我記着的秦王陛下的話,一時一刻也不敢忘啊!”
莊與蜷住了腳趾,想把這人踹出去,但耐着性子,揚起頸,把氣喘勻暢了,摸着他道:“這會兒不就是在帳中麼?”
景華翻身将他壓在身下,他的眼神變得危險,摸着他低聲道:“既是帳中,那我們做些帳中該做的事兒,好不好?”
“不行!不要!走開……”莊與不和他玩兒這一招了,抵着景華的胸膛,想從他身下翻滾到一側去,但這個姿勢讓他很吃虧,景華抓住了他的手腕,撈起他的腰肢,将他拘禁在自己的懷裡,他混賬的笑着,吻得他不能呼吸……
但到底不是地方時候,沒做什麼,景華消了氣便放過了人,莊與背對着他躺在一邊,再也不敢問他什麼話,隻默默摸着自己被他含疼了的唇。景華從後側摟着他,瞧他可憐見兒的,安撫的親過他耳珠,輕笑着道:“好睡,阿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