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眼前人渾身一僵，自己目的達到了，笑不見眼，很好奇他會怎麼回答呢？

是否認嗎？還是接着裝傻充愣？

不管是那種情況，他都格外覺得有趣，甚至連花的積分換張臉都不願意，是太過自信了，還是根本就不怕被人知道。

路明霜不知道郁青在想什麼，他就是單純的窮。

不過出乎郁青預料，路明霜大大方方承認了，說實話對于甯谌的遭遇，他并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隻能怪甯谌自己蠢，随便輕信别人。

路明霜從來不會有愧疚，他就是這麼惡劣，玩弄人心。

“你不怕我捅出去？”

那是500萬積分，沒有玩家不會心動，都不知道要通關幾個副本才能有這麼多。

“你會說嗎？”

路明霜望着郁青，雙眼濕漉漉的，像受驚吓的小鹿，眼角微紅，明明是他捅了别人一刀，倒像是别人欺負了他一樣。

委屈巴巴的，讓郁青想到曾經參與的一個副本，與那些充滿鬼怪的世界不同，那個像個烏托邦，被玫瑰包圍，夢幻迷離。

烏托邦住着某些小動物，有點像小羊，長着角，軟綿綿的，很可愛，也總讓人充滿保護欲。

郁青有點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讓看上去毫無攻擊性的人，能夠做出這種事。

路明霜真假參半，說甯谌對他圖謀不軌，甚至還想搶他的東西，不過這也确實是實話。

“他甚至還想殺我。”

蹙着眉，抿了抿唇，可憐極了。

眼前人昳麗如盛開荼蘼的玫瑰，引得他人不自覺被吸引目光，純白無瑕，卻又忍不住将他弄/髒，沾上自己的氣息。

郁青不自覺伸手撫摸上那張臉，光滑得不可思議，迷戀的目光昭示着他的心思，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

“他真是太過分了。”

親昵的語氣，仿佛隻是為了認同路明霜所說的話，不論對錯，不論真假。

路明霜沒有躲閃，任由郁青的動作，甚至主動握住他的手，潮濕的眼瞳倒映着他的臉，滿心滿眼都是他。

這讓郁青有着說不出的滿足。

“可是被别人知道了該怎麼辦呢，他們可沒有我這麼好說話。”

“……”

真是薛定谔的“他們”。

故作自己十分善解人意，可話裡話外卻全是威脅，咧開的嘴角就像吃人的蛇，采撷誘人熟透的漿果。

路明霜偷偷翻了個白眼，随後低着頭，緊咬下唇，一臉的不知所措，身上那套淺色睡衣領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翻出來的，被郁青折好，墨色瞳孔翻湧。

“特别是江峤，他最讨厭别人騙他了，上一個騙他的，被他用火活活燒死了。”

這還真不是在吓唬他，郁青曾經與江峤一塊下副本，遇到個難搞的的boss，團隊有個人假意說願意和boss接近，江峤便把道具給他，沒想到那個人反手便跑了。

被抓回來，看見江峤那陰冷的眼神，像在看個死人。

“啊啊啊啊”

慘叫聲回蕩在所有人耳邊。

炙熱如驕陽的烈火，焚燒後，隻剩下一堆灰燼。

路明霜心驚肉跳，他覺得江峤真的幹得出來。

不能讓江峤發現，至少未通關前，他一定要藏好自己的身份。

“害怕嗎？”

他點點頭。

有些手無足措。

“你跟我在一起，我會保護好你的。”

伊甸園裡的毒蛇循循善誘，讓夏娃吃下罪惡的蘋果。

.

夜晚時分，一陣玻璃震碎聲吵醒了所有人。

走出房門，看見江峤站在巨大的玻璃窗戶下面，手裡拿着不知道從哪來的鋤頭，地上全是玻璃碎片。

慕歌不明所以，托着下巴，雙眸注視着窗戶下的男人，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你這是在做什麼？”

江峤沒有回答，而是突然将手上的錘子甩出去，從空中抛出一條弧線，整面玻璃都碎了開來。

他不是什麼沖動的人，更沒有暴力侵向，慕歌走上前才發現，原來是窗戶别有洞天。

“怎麼了怎麼了？”

其他人聞聲趕來，面露難色，望向被砸碎的玻璃，看到隐藏在窗邊的布料，掉落在地闆上，沾着血。

其他人不知道那是什麼，可路明霜卻無比清楚，正是包裹林蒂娜孩子的圍巾。

沒被砸壞的部分，也有不少腳印，緊挨着茂密的銀杏樹。

隻是因為窗戶太高太大，被窗簾遮住，所以才沒有被人發現。

“這是什麼？”

何典撿起圍巾，眉宇間充滿了疑惑，修長的手在圍巾上揉了揉，看得出來料子很好，上面甚至還看得出某品牌的logo。

江峤瞥了眼路明霜，這個隻有他們知道的秘密，就這樣公之于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