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故意用“朋友”碰瓷千手扉間,實在是你很難用一個詞來讓這件事小事化了,你又不可能回答“一個忍者”或者“一個人”。
前者太招仇恨了,後者過于敷衍。
反正千手扉間不在這裡,你就算抄襲宇智波斑和柱間的台詞說他是天啟他也不知道。
奈何你有心遮掩,火核卻思維發散。
“你這個朋友,不會剛好也是個忍者吧?”
你:……
你的遲疑已經暴露了答案,宇智波火核冷笑一聲:“那人要和你劃清界限,你還當那人是朋友,真是令人感動的情誼。”
青年的唇邊還挂着一抹諷笑,微微揚起下巴,線條有些鋒銳的眉眼間譏诮之意難掩:“真不知道清水聰要是聽了你這番話作何……”
他忽地停下來,臉色難看地閉上嘴。
你都替火核感到尴尬了。
你知道他大概是想說曾幫了你很多的聰老闆也是忍者。誠然聰老闆對你有恩,但是從現實來看,你們确實是雇傭者和受雇者——隻不過你是他的雇員罷了。
見他不再說話,你們之間的氛圍越發冷凝,你主動開口:“之前的那些話,我很抱歉。”
在對待火核的态度上,你當然有歉意。在隐約察覺到他的某些意圖後,你依舊刻意用傷人的方式去拒絕。
“隻是,那名忍者對我說,我這樣的普通人和忍者有了多餘的聯系,容易被卷入麻煩,有性命之憂,對雙方都是麻煩。他這麼說也是為我好。”
“哼,”火核的神色略微緩和了些,隻是嘴上依舊毫不留情,“弱者的詭辯罷了。”
你端詳着火核的神情,他的目光并未落在你身上,而是刻意地避開了。
顯然,他其實已經被這個理由說服了。
你知道他說的其實是扉間。
根據和不同的人相處的經驗來看,這個時候順着說下去,把這個話題揭過,基本可以當做無事發生了。
但你卻不想這樣做。
“你這麼想嗎?火核……大人。”在稱呼他時,你猶豫了一下,最後選取了你一直在用的、也最不容易出錯的稱謂。
卻也是距離最遠的稱謂。
畢竟,抛開千手扉間的實際實力不談,你也屬于他口中的“弱者”一流。
被你這麼一問,他大概也意識到“弱者”在忍者和普通人之間更常用來指後者,剛才那句話更像是在攻擊你,臉上的慌亂一閃而逝。
“我不是在說你……”
“但這是事實吧?”
你們二人話語一前一後緊緊跟着,語速之快簡直就像是吵架。
但雙方的表情又冷靜得像是在讨論什麼很重要的話題。
确實是很重要的話題。
出身忍者、在宇智波一族地位也不低的他在你們之間是理所當然的強勢一方。
正如你總是稱呼他“大人”一樣,或許這樣的稱呼出自禮節,但你們兩人的關系其實并不平等。
在世俗意義上屬于平民、沒有武力的你是天然的弱勢方。
不止是他,所有的忍者于你而言都是強勢方,你們之間的關系的掌控者基本都是對方。
正如千手扉間以那樣的理由要求你與柱間劃清界限,也正如宇智波火核自恃武力與身份在明知這個理由是有道理卻仍居高臨下将其評論為“弱者的詭辯”。
或許對他而言,這隻是一句不怎麼甘心的妥協,但當其加諸于弱勢一方的你身上時,卻是一句很重的話。
這不是什麼“我弱我有理”的道德綁架,而是很嚴重的、橫亘在你們身份差距之間的話語權問題。
是他本人可能都沒意識到的、理所當然的居高臨下的強硬态度的問題。
你需要擔心忍者與普通人的關系可能會為你招來禍患,甚至已有了前車之鑒。對你而言,這是事關生存的大事。
但是對他而言呢,隻是弱者的“詭辯”。結合他說出這句話時發生的事,在二次元的世界裡甚至可以說是加分的“傲嬌”。
但在某種意義上,他和千手扉間在處理你們的關系時所呈現的态度,其實是一緻的。
這是這個世界的忍者們普遍存在的驕傲。
千手扉間想要斬斷,他想要維系。你看似有選擇的權力,但其實是沒有的。
甚至于連宇智波火核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現在的所作所為,對于尋常普通人而言,其實已經帶上了“強迫”意味——他現在在護送你去渦之國的路上。
這其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你的性命現在在他的一念之間。
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難道那些餓死的人是楚靈王明确下令讓他們去餓肚子的嗎?那些人又真的是自願餓死的嗎?
“我沒有在強迫你,如果你不願意,也沒有關系。”宇智波火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斟酌着用詞,對你說道。
你又問他:“我真的有的選嗎,火核大人——在現在這種情況下。”
他聽出了你的言外之意,你的咄咄逼人使他臉色也冷了下來:“泉小雪,我不是那種人。”
這種針對忍者聲譽的無端臆測激怒了他。
“您理所當然地認為我該知道您是什麼人,那麼您呢?您确定自己了解我嗎?”你面色未變,繼續道,“對您而言,宇智波的聲譽很重要。對我而言,我自己的性命也很重要,我應該拿自己的生命去賭旁人那顆不确定的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