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夜晚安靜的住戶區傳來突兀的敲門聲,連敲了數下,直到遠處的房間裡亮起燈光,那敲門聲才停止。
從側門處出來一個披着衣服的老頭,老頭年齡大,頭發多數已經花白,走近了才摸起脖子上的老花眼鏡戴起來。
站在門外的是兩個身穿軍裝的年輕人,老人臉上不悅,大聲斥責:“現在是什麼時候!有什麼事不能一早再來?”
其中一位年輕軍官敬禮,語氣嚴肅:“請您上報一下,若非緊急事件,我們斷不能半夜來打擾。”
另一個軍官相比說話這個就機靈多了,他在一旁附和着:“老人家,麻煩您通報一下二區區長,這事是關于你們家小少爺的。”
老人一聽是關于時澈,嚴肅的臉瞬間變得緊張,伸手攏緊了背上的外套。夜裡溫度低,刮起一陣冷風,他小跑着到主樓門前,按響了門鈴。
門打開,裡面是一位同樣上了年紀的老婦人,老頭和她說了什麼,老婦人點點頭,朝裡面走去。
不一會兒,時省穿着整齊從屋裡走了出來,看到門口的老劉時點了點頭,并讓他回去睡覺,老劉沒離開,目視時省的背影。
時省走到門口,兩名軍官齊齊向他敬禮,嘴裡向他彙報着發生的事情,還沒說到一半,就聽見身後的呼喊。
“夫人!您慢點,披件衣服啊!”剛才的老婦人從裡屋喊着,時省回頭,看到自己老婆從房門裡跑了出來。
“小澈怎麼了!”
時省先是招手讓那兩人回車上,轉而彎下腰将女人的鞋子穿好,低聲斥責:“不是讓你别出來了,我去看看就行了。”
“我怎麼能不着急,我一聽到小澈出事了,心就被揪在半空懸着,”女人滿臉擔憂,說話慌慌張張,“要不我跟你一起?”
“胡鬧!”時省皺眉,看見女人委屈的神情又不得不放軟語氣:“中央聯盟區屬軍方重地,你進不去的,我去把事情弄明白,到時候第一時間和你聯系。”
男人的話給了她一個安心劑,身後的老婦人手裡拿着厚披風給她披上,僵持了半天,她最終放棄了,反複叮囑:“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車子在去往中央聯盟區的路上,兩名軍官,一個駕駛着車子,另一個在副駕駛向時省彙報突發狀況。
“在今天淩晨三時五十八分,中央聯盟軍校大樓十八樓高層機密辦公處遭到了非法進入。目前十八樓所有外出口全部封閉,那兩人被關在裡面等待處置。”
時省冷笑了一聲:“還真是膽大。”
但老劉說和小澈有關是什麼意思,時省不明白自己小兒子和這突發狀況有什麼聯系,于是接着問道:“那兩人查清楚是誰了嗎?”
坐在副駕駛的男人抿了抿唇,“查清楚了。”
說完從前後視鏡看向身後的時省,時省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怎麼?有什麼不能說的。”
男人搖頭,吞咽了一下:“一個是時澈,另一個是顧衡。”
氣氛陷入安靜,整個車子裡的空氣像被真空機抽空壓縮了一樣,壓迫的前面兩個人喘不過來氣。
進入中央聯盟區進行核查時,本該按規定出示證件花五六分鐘走流程,後面的車窗直降,露出時省的臉。
核查員看到那張臉後,敬禮,直接開放通行:“區長好!”
原本幾分鐘才能核查完的流程,硬生生隻花費了不到三十秒。
兩個人感覺到了身後人的情緒,閉着嘴不敢和區長講話,駕駛員腳底的油門恨不得踩到底,車子在公路上高速行駛。
到達中央聯盟軍校時,時省的臉已經鐵青,一想到即将要看到自家兒子在這麼多老朋友面前丢臉,他就想閉眼。
不過還好,至少還有顧衡。
車子停在了大樓下方,外面的人很多,看起來格外熱鬧。一群穿着黑色作戰服的人身後背着槍,間隔一定的距離圍着這總政大樓,形成一個包圍圈。
時省下車,一擡頭就看到了十八樓紅彤彤的燈光,整理了兩下身上的衣服朝着入口走去。
風和看到了時省,徑直走過來打了個報告,跟在其身後進入大樓。
上了電梯後,時省目視前方:“因為什麼?”
風和老實回答:“不知道,目前人還在房間裡關着,監控裡兩人的瞳孔掃描出來的是他倆。”
電梯門打開,機械的電子音提示着十八樓已到,時省剛邁出腳,就看到走廊不遠處一個拄着拐杖的男人。
男人身邊跟着一位身形瘦郎的中年人,那人微微低頭,永遠都是以一副臣服的姿勢站在顧峰的身旁。
時省不喜歡顧峰,說不上厭惡和反抗,隻是單純的感覺上不喜歡,他總覺得這人太過陰戾,說話做事總是不按常理,劍走偏鋒。
但畢竟是當年的隊長,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