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想辦法勸人活着的裝,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回答,一時間啞聲了。
尖銳腳步聲由遠及近,梅馬上就要抵達教室,莊北沒感到半點害怕,甚至升起了一些期待。
他像是那根秒針般,不知疲倦的走了一生,為什麼不能讓他歇一歇。
“找到你了!”
梅猙獰的半邊身體忽然出現在門口,她神情興奮,期待着獵物的臨死掙紮。
但可惜的是,獵物看上去已經自暴自棄了,沒有半點要反抗的意思。
梅另外半邊身體也終于追了上來,見莊北沒有拼死反抗的意思,梅指甲一揮,兩邊身體慢慢合攏,比起那個詭異的形态,她還是更喜歡原來完整的自己。
成功合攏的梅活動了一下脖頸,然後踏着優雅的步伐,一步步朝莊北走來,她擡起尖銳的指甲,打算送這難纏的獵物一個痛快。
莊北配合的閉上了眼。
裝也被迫失去了視覺。
兩位都沉默的等待着,等待一個結果。
時間已經逝去,莊北卻還沒迎來死亡。
詭異的安靜讓人上瘾,莊北有些困惑,無限接近死亡的時間似乎過于漫長,為什麼他沒有感受半點疼痛,難道死亡本來就這樣美好?
那莊北似乎,剝奪了很多人感受這份美好的機會。
“莊北——别着急死啊。”
那帶着笑意的聲音乍然在耳邊響起,莊北皺了皺眉,睜開了眼。
笛安鮮活明媚的眸子正熠熠散着紅光,他一把抓住了梅即将觸碰到莊北脖頸的十根指甲,笑得詭谲誘惑,溫柔詢問:“那麼急着死,是要為我殉情嗎?”
【笛安沒死——】
裝不可置信的聲音響起,很快,他又恍然大悟道:【我就說系統不可能出bug!他果然還沒死!就是他還沒被你裝到!裝逼進度條沒錯!就該是百分之七十五!】
莊北坐直身體,沒有任何驚喜,冷冷看着笛安道:“你攔她做什麼?”
自以為英雄救美的笛安:?
裝:……你的重點是這?
被笛安制在一旁的梅忍無可忍,啪一聲,狠心斷了自己的指甲,她後撤幾步,惡狠狠盯着笛安:“……你是什麼東西?”
笛安把玩着梅的十根斷甲,沒有擡頭看她,隻是含笑反問:“你覺得我是什麼東西?”
“你不是學生!”
盯着笛安的梅眼神忽然開始了波動,像是被不可抗力影響了,她強行讓自己保持清醒,高聲質問:“你到底是什麼!你怎麼混進來的!我警告你!這是活的世界!活一定會……”
話還沒說完,一根指甲就破空而來,以難以想象的速度貫穿了梅的一隻眼。
迅猛的指甲在貫穿梅後,還沒有停下,而是毫不停歇的繼續前進,直到深深紮進了她身後堅實的水泥牆中。
“這是還給你的,還有……”
笛安依舊笑着說話,但語氣變得十分森寒,“不會說話,就别說了。”
沒等梅反應,并在一起的三根指甲再度襲來,這一次,指甲直接貫穿了她的口腔,破壞了她烏黑靓麗的唇舌,嘴部隻留下了一個血淋淋的窟窿,她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尖銳怪異的嗬嗬吼聲響徹學院,梅手上的指甲再度暴漲數米,與此同時,門外也傳來了震天的腳步聲,那個殘肢巨人被召喚過來了。
“把你那沒用的五合一下屬叫過來幹嘛?給你收屍嗎?”
笛安低頭躲過尖銳的指甲,因為擔心莊北還呆在原地等死,便把莊北順手掏走了。
梅暴怒之下,眼珠都變得渾黑,一邊用殘破的氣管吼叫着,一遍瘋狂追擊笛安,速度比之前快上了幾倍。
笛安也不慌,帶着毫無求生欲的莊北,在桌椅間旋轉跳躍。
“放開我,我自己能走。”被笛安拎着後衣領甩來甩去的莊北冷漠開口。
“我知道你自己能走,但我怕……”
梅忽然十指齊出,笛安忙将莊北甩到自己懷中,抱着他完成了一個高難度的下腰動作,險險躲開了梅的長指甲陣法後,他才繼續道:“我怕我剛把你放下,你就‘不小心’走到梅老師的指甲蓋底下去了。”
“畢竟,你又不能詐屍複活,真死了我找誰說理去。”笛安難得嚴肅道。
莊北面無表情擡手,咔擦一聲掰斷面前的一根黑指甲,認命道:“暫時不死了,放我下來,幫你一起打。”
“真假?”笛安喜出望外。
“真。”
但笛安還是不太信任莊北,畢竟莊北看上去正經得不近人情,幹出來得事情卻是一件比一件離譜,有時候比他還颠。
他思考片刻,然後紅眸一亮,拎起莊北,盯着他那雙冰涼的眼睛,邪笑威脅:“如果你死了,我會馬上宰了那群傻子。”
莊北毫無波瀾:“嗯,我怕。”
下一秒,莊北落地。
與此同時,沒用的五合一老師也趕到了現場,拿着他的路牌一陣亂吼,他想要沖進教室,可長長的路牌卻卡在了并不寬裕的鐵門上。
卡得死緊的路牌完全拔不出,殘肢巨人怒吼一聲,不管不顧,忽視自己龐大的體積,就要強行擠進教室幫忙。
幾秒後,他成功把自己也嚴絲合縫的鑲進了門框,完全不能動彈,把唯一的出口堵了個嚴實。
陷入狂暴的梅看到這一幕,忽然沉默了。
“你把他們踢散時,着重把腦子踢沒了是嗎?”笛安也是沒過這樣的蠢東西,忍不住側頭詢問莊北。
莊北目光平和,看着被堵得密不透風的唯一出口,認真推測:“可能他的目的就是,斬斷我們的退路。”
“你确實他這樣不是……”
看着被無語住的梅,笛安真誠道:“堵住了他上司的退路?”
“嗯。”莊北已閱完,懶得再和笛安扯皮,拎起手邊的椅子就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