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孟從嚴肅起來,他叮囑:“你們可以互相治治,都是非常神奇的病情,我不敢介入,你們堅持雙向奔赴的話,沒準能碰撞出不一樣的療效。”
“你是真沒辦法。”莊北得出結論。
孟從:“……不要質疑我的水平。”
莊北不說話。
“道理其實很簡單。”
孟從擡眸,對眼中泛起猶疑的莊北道:“當困境中的你,開始愛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試着自救,也會試着求救,因為你想擁有未來。”
此話一出,莊北陷入了寂靜,直到殿中的袅袅青煙緩慢飄出,他才遲疑着,緩慢反問:“我……”
“……想擁有未來?”
“不然呢?你現在不是在向我求救嗎?”孟從問。
莊北下意識反駁:“不,我是為了那個承諾,我答應了他……”
“你為什麼答應他呢?”孟從失笑。
他覺得莊北真的很有意思,明明能将自己事無巨細的剖析,将笛安也看的通透,可就是看不到自己的真心。
或者說,他不想看到自己的真心。
莊北閉目,每每答案呼之欲出時,他就沒了思考的勇氣,他可以接受别人的喜愛,但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喜愛。
這是一種極度病态的,不合常理的,自我否定。
“看來,你懂得控制自己的情感。”
“好在,喜愛這種東西,就算克制,就算忽略,還是會憑空産生的。”
孟從看莊北睜開了眼,看他的眼起了波瀾,繼續詢問:“你什麼時候知道,自己喜歡白色的?”
什麼時候?
莊北有些不受控制的回首,在看到笛安的那一刻,腦中奔湧的血才平息些許。
“可能,就是剛剛才知道。”
孟從點頭,也看向笛安,笑道:“這下,笛安欠我一個大人情了。”
樹下的笛安被兩人看得渾身發麻,他不安的詢問新向:“你會讀唇語嗎?孟從沒跟莊北講我壞話吧。”
新向道:“首先,我不會唇語,其次,孟從他不是這種人。”
笛安蹙眉,“孟從什麼人我還不清楚,整天四處傳揚我有病的人,還能把我一頓猛誇?”
新向辯解:“如果不是孟從将這消息傳播出去,衆玩家對你的恨意還要更上幾個台階,畢竟……”
新向思考了一會,然後委婉道:“正常人對精神病的包容度會高一些。”
笛安:……
此時,結束治療的孟從也起身過來了,他拍了拍笛安的肩,笑的神秘莫測:“你就謝謝我吧。”
笛安:?
随後而來的莊北看上去并無反常,他問笛安:“走?”
笛安瞬間起立,積極響應:“走!”
說完就抱起莊北一個空間跳躍,瞬間從萬神殿落到了公寓門口。
看着那熟悉的0810,坐在笛安懷中的莊北眨了眨眼,然後道:“你可以直接穿越空間。”
笛安急匆匆開門,回複:“嗯!”
“那我們之前,為什麼還要步行過來?”
笛安動作一滞,他冷靜将人放進門内,然後反手鎖上門,道:“我覺得,你應該更喜歡循序漸進的相處方式。”
上來就帶人直達老巢,多少有點冒昧了。除了禮節問題,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是……莊北路癡。
笛安很享受莊北依靠自己。
找不到路,隻能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莊北,說是讓他血脈偾張都是說輕了。
“循序漸進。”莊北品味這四個字,給出評價:“和你我的進展毫無關系。”
笛安眨巴一雙紅眼,親親莊北的眼尾,又蹭蹭他的耳邊,試圖撒嬌萌混:“适當的隐瞞可以增添情|趣~”
莊北勾唇,道:“你告訴過我,咬人是情|趣,隐瞞也是情|趣,看來情|趣這個詞語,涵義很複雜。”
笛安手一撈,将人迎面抱起,寬大有力的手掌抓着莊北的兩條大腿,他托着人一邊穩穩當當走向卧室,一邊回答環住自己脖頸的莊北:“不複雜,你隻要知道……”
“情|趣就是,由于我愛你而耍出來的心機。”
莊北垂眸看着笛安,眼中蘊着笑意:“那你真的很有情|趣。”
“當然,你知道的,我一直很樂于對你用心機。”
笛安扣住莊北的腿倒在了床上,順勢讓莊北跨坐在自己身上,不讓他離開。
與某處緊密貼合的莊北,感受到了底下的變化,他依舊鎮定,隻擡手,慢悠悠取下了左耳的耳飾。
笛安忍不住也擡手,捏住莊北的左耳垂摩挲。
莊北綠眸微垂,坐在他身上,目光依舊平靜,隻是腰部的肌肉,開始了細微的運作。
笛安眼眸愈發深沉,但即使忍得難受,他也沒有其他動作,隻啞聲開口:“我之前覺得,隻有在魇裡時,你需要‘裝’到我時,我們才能有實質性的進展。”
莊北聞言,眸光微動,他彎下柔韌的腰,在笛安耳邊呼出熱氣,詢問:“那麼現在,你是怎麼覺得的?”
“現在我覺得,你一直都需要我。”
笛安終于有了動作,他掐住看他的腰,聲音用上了些狠勁:“現在,尤其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