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自動販賣機?
“你找什麼?”樓泊舟往長木盒擡了擡下巴,“你若是想知道他們都到哪裡去,最好的辦法就是跟上去瞧瞧。”
跟去瞧?
對方未免高看了她。
昏燭,煙霧,昏迷的人,刀與棺材。
隻差一把唢呐,吹響之後就是典型的中式恐怖場景。
更不用說長木盒的未知去向,她何德何能可以承受住這種刺激。
“跟上去就免了。”雲心月往後挪了兩步,一臉勉強笑意,僵硬轉移話題,“話說回來,這裡是不是都是男的啊?有女孩子嗎?”
樓泊舟伸手把人拽回來,回頭仔細看了一圈:“沒有。”他眼眸掃過其他地方,“看來,女子都是這樓裡的人,已經離開了。”
這裡,肯定還藏有通往别處的暗門。
“那可不一定。”雲心月有些不太高興地嘀咕,“就準你們男人來尋歡,不準女的來?說不定這第三層伺候的人,就全是男子。”
精準劃分目标客戶群體,也沒毛病。
樓泊舟垂眸,彎腰,語氣溫和而動人,低低道:“你很想找男子伺候你嗎?嗯?”
淡淡的白茶氣息撲在脖子一側,明明是微溫的呼吸,撞碎之後卻帶着無比冰冷的氣息,鑽進衣領裡,就像浸在熱水燙過的冰一樣。
随着呼吸落下的,還有一根朝向自己衣領的手指。也有可能目的不是她的衣領,而是她的咽喉。
好像隻要她敢說“想”,就要被就地正法一樣。
“呵呵呵,沒有。”雲心月一把抓住那隻剛松開沒多久的手,死死扣着不放,“本公主向來潔身自好,沒有這種不良習慣。”
她搞純愛的人,皇叔别鬧,謝謝。
“我嘛,隻是單純好奇她們的去向而已。”
單純二字,她格外嚼重。
樓泊舟不知是聽出了她的意思,還是為了别的什麼原因,忽地笑了。
這聲笑不似他慣常糊弄人的輕笑與溫和,蘊藏了一種古怪的愉悅。
雲心月說不清楚,隻覺得後脊骨有點兒涼。
“你又在怕我。”樓泊舟對情緒的感應,出乎意料之外的敏銳,他抽出手指,擡高,将少女散落額角的發絲往後挑了挑,“為什麼呢?”
明明,他對她并無殺意。
“哪有怕。開玩笑,我怎麼會怕聖子?”雲心月趕緊把那滑落耳垂的手抓住,“我怕的是這個陰暗狹窄的地方,我們快找找有沒有别的出路。”
樓泊舟垂眸,看向她的手。
“你這樣抓着我,是想我踩着你的腳走?”
他們如今相對站立,他環着她的腰,她緊抓住他騰出來的那隻手,兩人連成了一個圈。
“哦。”雲心月趕緊松開他的手,手掌往自己腰後的手臂往下兜過去,将那手扒拉下來,縮在後頭緊緊抱住,“抱抱這種事情,怎麼好意思一直勞煩聖子,我來就行。”
樓泊舟眼眸往後瞥去,審視一般打量了她一眼,才轉頭去找暗門。
暗門倒也不算太隐蔽,隻是與牆身融為一體,找起來頗有些麻煩。
牆後是一間擺上許多梳妝台的屋子,一目了然,沒什麼遮擋。
他們在梳妝台翻了翻,兩人誰都不熟悉那些個物件,隻能認個囫囵。
“聞起來有點劣質。”雲心月打了個噴嚏,“這是什麼化妝品,不會爛臉吧?”
樓泊舟拿走她手上的瓷瓶,放下:“劣質就别聞了。”
有什麼可稀罕的。
不等兩人再找其他路,背後暗門便傳來熟悉的木闆撞擊聲。
“有人。”雲心月拉着樓泊舟找地方躲。
但是這地方除了梳妝台,還是梳妝台,根本無處可藏。
樓泊舟帶她飛身躲上橫梁。
沒一會兒,便有一位女子提着裙擺,滿臉慌張,踉踉跄跄往外跑。
雲心月見她拉開門,才反應過來:“完了,她發現有人闖進來了!快,攔住她!”
持刀的男子還在窄室躺着,不管對方發現别的蹊跷沒有,一旦喊人來救醒他,他們的蹤迹就會暴露。
“不用攔,被發現才好。”樓泊舟眼中有興奮情緒在雀躍跳動,“這樣,才刺激不是?”
有人發現了他們的所在,那他就能順理成章,将他們都、殺、了。
他在說什麼?
雲心月擡眸看他,卻發現他現在的狀态似乎不太尋常。
“你……怎麼流了這麼多汗,臉這麼紅?”
隔着鬥篷與衣物,她都能感覺到掌下人的高溫。
“約莫是中了一些助興的藥物。”樓泊舟端着無比平靜的口吻,說,“通俗些說,應當叫……春.藥。”
說到最後兩個字時,他尾音上翹,沒能把亢奮壓制,甚至溢出一絲笑意。
雲心月:“?!”
不僅被發現,還中了不可言說的藥,他怎麼還有心情笑!
“你!”她實在無話可說,氣得伸手拍了過去,“快想……”想辦法。
拍過去的手,随着他轉過來的身體打空,墜下,落在一個很要命的地方。
滾燙,微韌。
她僵硬擡起眼皮,對上一雙垂下的漆黑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