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發生的事情很多,以至于作為城主的林識根本忙得腳不沾地。
他有一個預感,如果再抓不到兇手,這晚幽城或許會死更多人。
指尖輕輕敲着桌子,有所規律的敲擊聲令坐在他旁邊的人緊張萬分。
身着衙門墨色官袍的中年人此刻後背已經充滿冷汗,晚幽城的所有人都清楚這城主的手段。他恭敬地給林識倒上一杯茶,并将其推過去。
他剛想說些什麼恭維的話,卻被林識的擡手給止住動作。
林識眯着雙眼,臉上展開笑容,“茶水就免吧,我這人不愛喝茶。”
他的手再次放在桌子上,那雙深色的眼睛望着那人,像是在探究,但又給人無端地壓力。他歪着頭,似是思考一番,“有時候本城主就在想,衙門是不是太過安樂,以至于這突然出現的命案苦了你們。”
他神色懊惱,像是随口的一句關心,并無惡意。
但衙門的那位李大人可不敢将他的這句話當成一句關心。那分明就是在說他們辦事不利。
李大人額頭的汗都已經像下流着,“城主放心,區區一個案件。我們一定能盡快查出兇手。”
林識聽他那無比堅定的語氣,心中冷笑,都是千年的狐狸,還在這裡裝?要是真的能盡快查出兇手,那兇手現在早就應該在牢裡蹲着,哪還用他們在這裡面對面交流。
“是嗎?”林識仍舊在笑着,他轉身坐直身子,側頭看向李大人,溫柔地說道:“那李大人可要盡快抓住兇手為好,畢竟這臨近祈雨節的,出什麼意外,可真就慘了。”
他那笑容在李大人眼中甚是刺眼,李大人也笑着,他順勢将胳膊放到桌子上,“自然。這點還請城主放心,祈雨節定會順利進行。”
這都是屁話,他怎麼可能保證,拿頭保證?要是拿頭保證,他這腦袋鐵定要掉。
林識眯着眼睛,笑而不語。他自然知道李大人這話不過是一個空話,順利進行就是辦事得力,不順利就一個兇手狡猾便可揭過去。
他不再糾結這個話題。
林識靠着椅背,開口說道:“聽聞有人看到過那個殺人兇手的臉?”
李大人給自己倒一杯茶後,回答道:“正是,現下人還在衙門。”
他答完之後,拿起那盞茶,茶中的水在搖晃,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還在抖動。幾滴茶水濺在他的衣袖上,好在墨色的衣服壓根看不到水漬。
林識并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他擡頭看着對面的椅子,但目光并沒有定在那處,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我一會兒也沒什麼安排,索性順路去瞅瞅。”寂靜之中,傳出林識的聲音,李大人放茶杯的手停頓一下,随後,擡眸看向林識,點點頭。
兩人做出這個決定後,卻并沒有立刻出發。李大人似是想起什麼,同林識說道:“那人好像從看見兇手後精神就不太穩定,我們的人說,他大概是從兇手手下逃出來的。”
林識點點頭,表示了解。
街道上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來往的人駐足片刻,又從他們身邊離去。
魏知易為了行事方便就将醉九番也給薅出來,對此,醉九番頗為不滿。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就被你叫出來,而且還不給我結銀錢。”他打着哈欠,神色恹恹地說道。
他的重點隻在最後一句。
魏知易漠然地環抱着雙臂說道:“上次給你的錢沒過多久就全沒了,這次你還想要?”
醉九番無比坦然地說道:“錢誰能不喜歡?”
魏知易剛想反駁,忽然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他低頭想了一下,輕笑一聲說道:“如果有人每天給你三十文,你的所有消費他買單,那會不會有一天那個人的錢直接消失?”
醉九番聽到這話,居然真的在思考,随後得出一個結論,這個方法真的可行,畢竟他這離譜的特性也不可能人傳人,對吧?
兩人一邊交談着一邊向前走去,而宿玉三人正走在他們的不遠處。
“給。”宿玉将剛剛路過時買的糖葫蘆遞給江程安,随後她将另一支糖葫蘆遞給付湍,不過付湍拒絕了她的好意,他不愛吃甜食。
江程安拿着兩個糖葫蘆,十分開心,他從付湍身邊探頭問道:“宿玉姐姐也喜歡吃糖葫蘆嗎?”
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宿玉手中的那一大把糖葫蘆上。
宿玉被問到這話,燦燦地将準備咬的糖葫蘆從嘴邊移開,她略有尴尬地笑笑,“不算是,我隻是習慣在壓力很大的時候,吃上幾串。”
她回想着以前吃糖葫蘆的滋味,繼續說道:“有的糖葫蘆很酸,有的糖葫蘆很甜,但有的卻剛剛好。但無論哪一種都很好吃。”
“原來是這樣。”江程安點點頭,咬了一口手中的糖葫蘆,那山楂紅彤彤的,上面裹滿糖漿,一口要下去将糖衣盡數咬碎。這一串有點齁甜,不過正合江程安的心意。
“我喜歡吃甜的。”江程安口中咀嚼着東西,含糊不清地說道。
宿玉笑了笑,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