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易瞬間松了氣。
“您要是再晚來一步,我可就要命喪黃泉了。”他裝模做樣地拍拍胸口,似是受到驚吓。
差一點就要完蛋。
雖然他知道有江程安在,他一定不會玩完。
一襲紫衣從門外踏入,林識勾唇輕笑,緩緩說道:“魏先生是有大福之人,怎麼可能會因這點小事就命喪黃泉。”
魏知易拍胸口的手一頓,他嘴角抽搐一下,歎息道:“希望吧。”
林識并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身後還有幾人。其中一個是付湍,另一個魏知易之前見過的姚家嫡女姚若琴。還有一個頭戴面紗的,大概就是那個被抓回來蘇寡婦。
時間回到幾人從衙門去城主府時。林識選擇在城主府制定計劃正是因為衙門之中人多眼雜。
“雖然晚幽城内鬧得沸沸揚揚,但是關于這些案子的保密工作很好,至少制作嫁衣的那鋪子還沒被旁人知道。”林識擡手指着地圖上,那制衣閣的地方說道。
魏知易低眸看着桌上的地圖,十分地專注,他用折扇輕輕地擊打着桌子,但是居然沒出一點聲音,很是稀奇。
他忽然想到什麼,擡頭與林識對視一眼,随後停頓住,他笑了笑,說道:“晚幽城最近隻進不出,所以那人跑不了。”
他說着拿起折扇指出一條路,“她會走的絕對是這一條路。”
江程安用手撐着桌台,看了很久後就覺得,這條路和其他的路并沒有什麼區别。
他無奈地吐槽,“魏晚竹,你怕不是瞎指。這和其他的路有什麼不同?更何況,晚幽城的路這麼多,你怎麼能保證制作嫁衣的那個人一定走這條路?”
江程安的疑惑自然也是林識的疑惑。
因為那麼多條路,上百種選擇,為何偏偏指出這一條。
魏知易被質疑也沒惱怒,他輕笑一聲,将所有的東西都歸為兩個字,“直覺。”
他說着拿起一旁放着的毛筆,畫出一條路,他邊畫邊解釋道:“她若是和兇手有聯系,那麼就會去找兇手。若是和兇手沒有關系,那為了躲避不必要的風險,自然會選擇等風波過後再回來。”
紙張上的黑墨掩蓋住那張紙,無論是什麼道路都會有一個相接的點。而魏知易先是畫出這雜亂無章的道路中的相交的路,然後在紙張又畫出一條路。
這條路經過剛剛一些相交的路,完整地通向一處房子。而這個房子正是魏知易他們翻牆時所看到的那個。
江程安奇怪地看了魏知易一眼,不理解他為什麼畫這線路時沒有一點停頓。
魏知易沒有管江程安眼中的疑惑,他從後面揮揮手示意付湍過來。
“這裡。”魏知易将一個地方圈出來,他圈完之後擡頭看向林識。
随後,他用手指着這個地方說道:“明日午時三刻,這個地方,你能等到你想要的人。”
他很是淡定地說出一個時間,甚至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林識聽到這話,擡頭望着魏知易,沒有開口。
如此精确不由地讓人覺得奇怪,但如果說這話的人是魏知易,那絕對可信。
江程安轉頭看向魏知易,好奇地問道:“你怎麼說的那麼清楚?”
魏知易輕笑一聲,他拿折扇抵住嘴唇,笑着說道:“天命不可說。”
神神叨叨的,但他這句天命不可說中帶有多大的水分,這就不得而知。
反正江程安是不信。
但付湍和林識都信了。
一位因為是曾經一起遊曆江湖,清楚地知道對方的實力。而另一位則是基于魏知易以前的名聲。
炎熱的光從巷子之外透進,他們在這巷子的陰影處等待着來人的出現。
閑暇時間,付湍抱着自己的劍,對林識說道:“林城主,你不是會因為一句話而去相信别人的人。”
林識緊盯着外面,他聽到此話,笑了一聲,“付兄說得沒錯。不過如果那個‘别人’,是天算子的話,我會選擇信任一番。”
兩人對此心照不宣。
事實上,午時三刻,林識也确實等到想要等的人。
他有一種預感,那個身着紅衣的正是近日案子中的那位兇手。
而另一個頭戴面紗的人,大概就是那位傳聞中心靈手巧的蘇寡婦。
身着白衣的女子帶着一個鬥笠,那鬥笠下系着的紗遮擋住她的臉,單論身姿來看确實是位美人。可那女子移開面紗之後,才發現,原來她的面容已經被毀。
坑窪彌漫在她左邊的臉頰上,像是一個個昆蟲堆積在一起,猙獰着想要吞噬剩餘的一半清秀美麗的臉龐。
“又見面了。”她開口對對面的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