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之中,玉盤珍馐。聲樂之中,杯盞陶醉。名酒美人,水袖迷夢,繁花,繁華,香味迷眼。
“此次和親,乃是兩國盛事。顧使節作為此次的功臣,可不要與朕客氣。”南明帝舉杯笑道。
高台之下,顧念坐在離南明帝最近的地方。
他站起身來,将酒盞舉在身前,“自然。早先就聽聞南江繁華,此次一來果真是名不虛傳。”
恭維之話隻是客套,但卻依舊能讓人感到歡躍。
南明帝心情頓時變好,他繼續說道:“能得顧使節的此話,也是它的榮幸。”
他擡頭将杯中的酒水飲下,顧念低眸也緊随其後。
南江地大物博是實事,但直到他來到此地,才真的對南江的奢華有了印象。
酒香濃厚,酒水漸空,元青青坐在帝王的旁邊,低頭将那酒盞的酒水續上。
這酒釀造不易,每五十年才出一壇,但在這酒宴上,這些隻是尋常之物。
南明帝站起來,杯盞再次被舉起,高台之下的衆臣也将桌上的杯盞拿起,奉于額頭之上。玉杯高台,衆人同賀,以示這宴會開場。
“開宴!”
随着門外太監的高喝聲落下。
身穿彩袍霓裳,肩披紅紗的女子魚貫而入,她們手中拿着各種樂器。
面簾下的容貌隐隐約約,金色的鍊子随着美人舞蹈的動作搖曳。古琴聲悠揚又深遠,似是奏盡一切奢靡。
水袖之色豔麗,佳人與那水袖共舞在此地。
又有一班人從門外走來,他們手中拿着各種民間難得一見的美食。因位次高低不同,所準備的美食也不盡相同。
宴會上的大人物極多,昔日難得一見的人都彙集到此處。江程安低眸望着剛剛放到自己面前的食物。
這菜他在外面見過,至少十兩黃金。他暗暗想到。
高台之下,顧念坐于南明帝左手位,他的面前是太師徐夢德,手邊是太傅林辭。
林辭對面是楚清意。太子齊葉坐于楚清意的身邊,與謝京墨對坐。
“少師也是難得一見。”二皇子齊珩坐在謝京墨身邊的位置,笑着說道。
謝京墨轉頭看向他,不鹹不淡地說道:“二皇子說笑。若是二皇子來尋,謝某自是會在的。”
齊珩勾唇一笑,不可置否。
“他們幾個是皇族的人?”坐在魏知易旁邊的江程安低聲問道。他們這個位置離前方尚有些距離。
似是注意到他的視線,坐在二皇子旁邊的人皺眉看他,那是一個身着玄青色衣衫的中年女子,她一身墨香氣,眉眼上挑,眼中似是藏着狠厲和淩厲。
與坐在高台之上的皇後有幾分相似。
“那是元家的家主,元時。他對面不是林家的人,坐在使節旁邊的那個才是。”魏知易低眸說道。
剛剛開宴時喝過一杯酒後,他手邊的酒便再也沒有動過。不隻如此,他連菜肴都沒嘗。
江程安眨眨眼睛,更是好奇,“那元家家主對面那個人又是誰?”
未等魏知易多言,坐在江程安另一邊的人已經已經開口。
“孟家家主孟世瓊,就是你們上次得罪的那個孟家。世家的座次一向按‘政商武文’來排,沒什麼高低之分。曾經也有人對此産生過質疑,但都不了了之。”姚千帆夾過幾口菜,聳聳肩,開口道。
江程安轉眸看向這個熟人,眼神很是奇怪。似乎不太理解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姚千帆見此将筷子放下,笑着說道:“别這麼看我,我來參加宴會是迫不得已。”
他最讨厭參加什麼宴會。是他爹硬是把他按過來的。
“宋家的小輩沒有人來嗎?”魏知易問道。
姚千帆前方就是莫玄,而莫玄旁邊就是方思重,根本沒有見到宋家小輩的身影。
姚千帆看了一眼魏知易,随後抿了一口酒,“能代表宋家年輕一輩的隻有宋桃夭和宋檀,宋家嫡子宋檀年紀還小,而宋桃夭現在又逃婚了,人找都找不到。自然是無人前來。”
手中的酒杯漸漸空下,他抿着唇上的酒液,依依不舍地放下酒杯。
打算再續上一杯時,坐在他對面的姚若琴瞪了他一眼,他燦燦地将酒壺放下,随後轉眸看向江程安他們。
“我有些好奇,方思重能坐在這裡我理解,江程安作為方思重的師弟能坐在這裡,我也勉強能理解。但是……”
他說着看向魏知易,問道:“你一不是宮中的人,二沒什麼特别的身份,怎麼會坐在此處?”
魏知易望向他,随後搖搖頭,“大概是因為我師父。”
這場宴會上身份很重要,他與江程安能來此處,但是付湍卻不能。
宴會上的氣氛愈加高漲,歌舞升平起,樂鼓之聲,奢靡夢幻。
推杯弄盞,美人在側。權利與金錢都成為這場宴會的基石。
因為相鄰的近,又互相熟識。于是姚千帆便與江程安一同聊起,甚至有越聊越長的趨勢。
高台之上,顧念笑容滿面地将酒杯中的酒水與前來敬酒之人相撞,随後一同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