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常,你我也是許久沒有坐在一起過了。”孟世瓊望向莫鶴,開口說道。
莫鶴端起酒杯,“事務瑣碎一直抽不開身,今日借這宴會見到孟尚書才是一件幸運之事。”
酒水之下是利益和算計。
魏知易擡眸望向高台之上的那些人,随後低下眸,思索着一些事情。
三大皇族四大世家朝廷上的百官都彙聚在此,朝堂之中的勢力分為六部。
但并不是說隻有六部,雖有其他職位,但皆被皇族世家所控,可以暫時将其忽略。
孟家家主為吏部尚書,但坊間所傳孟家主政并不隻是因為這件事。百官之中很大一部分人是屬于孟家,所以才會說孟家主政。
莫家家主則為兵部尚書,與孟家一樣,不知道是否因為血脈的原因,莫家的人習武天賦異常之高,以至于軍隊之中絕大多數都屬于莫家的人。此時雖是太平盛世,但兵權是從來都不能廢除的。
身穿羽衣的中年人垂眸将手邊的酒水拿起,微笑着朝元家家主示意。
陰謀藏于美酒之中。他彎着眼,如沐春風,卻是如同一隻心中滿含算計的狐狸。
而宋懷朝此刻坐在那處,低頭輕抿酒水。
魏知易将視線從那處收回。
姚家更不用說,世間交易之事皆為商,姚家掌控着國家的經濟命脈,地位自然是毋庸置疑。
甚至有人說南江最富的人便是姚家家主。
相比之下,宋家就顯得沒有那麼強勢。可禮樂教化卻也不可缺少。
魏知易察覺到一抹視線,他擡眸忽然于站在桌邊的顧念對視,那人看向魏知易,随後回眸和面前的人笑着說了些什麼。
手中的折扇展開又合上,魏知易低眸看着折扇,良久,歎息一聲,轉頭看向姚千帆他們。
“失陪。”他微微低頭說了一句,随後起身朝外走去。
姚千帆向後仰了一下,他的視線穿過江程安望向魏知易,他眉頭皺了皺,眼中中帶着些許探究。
但想着人都有三急,于是又重新拿起酒杯,沒多在意。
他可要好好嘗這些酒,這宴會上的酒水錯過之後就不會再嘗到了。
他可以好好過過嘴瘾,至于他阿姐?沒事,大不了挨頓罵。
魏知易的出去并沒有引起波瀾,謝京墨擡眼望向那抹出去的背影。
他垂眸片刻,擡頭繼續與顧念繼續剛剛的話題。
比起大堂之中的熱鬧,外面更顯安靜。過路的人從他身旁經過,而魏知易并沒有看向他們。
路旁的燈籠亮着,光影在地面上投下些許斑駁。
在走出一段距離後,他忽然停住腳步,樹葉之中發出沙沙的響聲。
他回眸望向身後,但他的身後隻有正在朝大堂走去的侍女太監。
魏知易雖然不會武功,但也能感知到那些人都在哪處。
他不知道這批人是謝京墨派的還是其他人派來的,但無論是哪個,都對他不妙。
這些天他的生活雖然安甯,但實際上,已經有好幾批前來刺殺他的人。
謝京墨派來的人自然是能護着他,但魏知易知道,能護住一時,但護不住一世。
他們是為要他的命而來,自然是不惜一切代價。
若非他精通推演之術,怕是早已被捅成篩子。
殺一個人的理由有很多,但總歸能将那些理由分成兩種:一種是威脅到他們自身的地位,另一種則是怕。
那些人來殺他,兩種理由都多多少少沾一點,但更多的是後者。
皇族和世家都有派過人。
他不過是一介平民,不值得他們這麼做。可事實證明,“怕”就是會将所有的一切都給放大。
他們怕得不過就是他的一介平民。
星光落入陰沉的角落,魏知易在拐過不知道多少個彎道後終于将那群人甩開。
費時間,但幸好最終是将他們甩開了。
逃出來後,魏知易心中徹底松下一口氣。
“你對這宮中的路還挺熟悉。”站在月光之下的,自然是從東臨來此的顧念。他笑盈盈地說道。似乎對于魏知易能甩掉那些人很是稀奇。
魏知易歎息一聲,他站在顧念面前,順手将袖口上粘上的枯葉給捋下。
“熟悉又如何?差點就被殺了。”魏知易無奈地說道。
這話是真的,在快要甩掉那群暗衛之時,他已經察覺到他們要動手。但好在他先一步逃了出來。
顧念笑出聲來,這人當真有意思。